长朝三十七年,冬。
经三月围城,皇都粮尽弹绝,拥古皇朝最后一任皇者献帝古来朝开城献降,口称罪臣,献城于王。
是日,绵延五百年的拥古皇朝国祚断绝,皇族尽数贬为庶民,独献帝被封为安乐王,至此幽居皇都。
翌月,有王忌常率群臣祭天,立国元明,取号元景,自号元景帝,新朝始建。
山河就此改换天颜。
新朝建成后,元景帝忌常颁布了第一道旨意,不是众臣想象的人,便如迷雾中的行人,行行踽踽,寻寻觅觅,终不知心归何处。
心,不知归处,然路,便在脚下。
因此,这世间,常有心输给路的时候,便如,幻想败给了现实。
吴明与无咎郡主,也是如此。
“师兄,我走了。”终于,过了良久良久,还是无咎郡主打破了宁寂,一句话,却道出了离别。
离别,而非表明心迹,又或者,他们的心迹已经表明,在月与风同时出现时,就表明了,那月那风,就是他们的心迹。
无咎郡主知道,吴明也知道,所以,轻轻道了一声知道了,便再也没有侧过目光,他的面容清淡,目光坚定,执着的,如同一座雕塑。
风无形无常,所以,没有东西能锁住他;月高贵淡雅,所以,注定要留居九天之上。
两人的路,就如风,就如月,风月,并非一路;两人的心,便如风,便如光,风光,纵然纠缠一时,迷幻了世间,也免不了离别。
这一点,吴明早已认清,也知道他们终将走不到一起,也因此,他始终没有给无咎郡主一个答案;这一点,无咎郡主却是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因此,是她先道出了离别。
算得,是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