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已败。
做完这一切的夏极,开始返回。
那些战俘很快会发现自己中了毒。
然后在绝望等死时,会发现燕国士兵友好地奉上了解药,然后待到开春又友好地护送他们回国,并且告诉他们“有摄政王在一日,燕国再也不会踏足魏境半步”。
那时候
战俘们的心思该如何震荡,如何震惊,自然不难想象啊。
可,这对摄政王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回到圣门。
蓝月,兽女,夜叉正在收拾残局,策划着重新甄选新的圣门干部。
而那位新圣子,却不在其间。
夏极并未告诉任何人他回来,除却凡俗扰乱,三言两语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又有什么?
略作搜寻,他就知道了他要找的人在何方。
踏雪而去。
目光里。
风雪长亭中。
虎背熊腰的少年正独坐枯叶亭里。
就如同自己曾经喜欢坐在云心阁一样,庞惊喜欢坐在枯叶亭里。
他只是坐着,双眼还蒙着一块白布,显然是之前勉力与通玄作战留下了后遗症,如今还在康复之中。
盘膝迎风向北,身前双刀,一把屠王巨刀,一把则是闪烁寒光、便于砍击的锋利刀刃。
风雪带着那扎紧的白布微微飘着。
“你来了。”
庞惊对于这位曾经的敌人,之后的挚友,显然熟悉至极,哪怕没有脚步声,他也能感知到。
这就是朋友。
夏极将《山字经》放在他面前的石板上,淡淡道“我毁了圣门的传承,如今还一份,你收好。”
“盲人”少年往前摸了摸,攥紧这人皮,沉声问“新玄法?”
夏极道“山字经。”
庞惊“影子学宫的镇宫玄法?”
夏极已经不说话了。
庞惊声音颤抖起来“你你真的把影子学宫”
他即便再有想象力,也无法轻易那后面的话说出口。
夏极轻声道“我已为这近乎千年的宿仇画上了句号,学宫再无一活口。
今后如有通玄再来,也无需多惧,圣门也还有高层,也还有我。”
庞惊沉默了,平静道“我距离你越来越远了。”
他坦然,坦诚,没有找任何借口。
不如就是不如,远了就是远了。
不同层次的人本就是无法成为真正的兄弟,这一点,无论双方再怎么努力,终究会有无法贴合的障碍。
庞惊忽问“要走了么?”
夏极应了声,他是要离开了,但一步还未走,身后却传来豪爽的声音。
那是这位新圣子的声音。
“等我通玄了,找你喝酒!”
一句落下,掷地有声,仿如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