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康成说道最后一段之时,也许是由于提神饮料默认都应该具备的特殊滋补效果,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脸上顺势露出了是男人应该都懂的暧昧表情,示意着对方凡事要往好处想,兄弟们有压力,就让他们好好发泄一番不就结了。
可惜,一脸禁欲系长相的副官完全不为所动,凭借自身即将成为魔法师(根据某些极不靠谱的都市传言,年过三十都还没有和女性同胞有过任何近距离接触的家伙就能成为魔法师)的惊人阅历,彻底无视了长官露骨的暗示,反而一本三正经,掰着手指头,打算用实际的数字说明,这笔买卖到底有多亏。
鲍康成作为一名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人生信条就是大力出不了奇迹,只是因为力气使得还不够大,最大的弱点就是数学超级烂,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天书就觉得脑仁疼。
他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勉强得出了入不敷出的结论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果断认怂,实在是拧不过自己这位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材生副官。
“你就直接说吧,该咋办?”
如果是在动画之中,现在应该能够在副官的脸上看到一大滴代表无语的汗珠,不过在现实之中,这位禁欲系军人只是微微一顿,便转而说起了佣兵小队所面临的其他麻烦。
归属为野兽系的鲍康成凭借自身敏锐的直觉,将一些零零散散的琐碎细节删除,并将对方一条一条详细列举出来的问题,进行了简单而粗暴的汇总之后,大体理解了自己这帮人的处境。
因为动静闹得太大,外加撤退时过于急躁,留下了太多可能会暴露小队情报的线索,还有因为装备损失以及人员抚恤金的问题而导致的财政危机……。
——说穿了,就是差不多该准备跑路了。
佣兵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家伙,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下意识地别过头,躲开了对方直逼而来的视线。
但凡有的选,他宁愿孤身杀回三角形大楼,和那帮条子还有猎魔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面对这些麻烦事。
嗯~。
鲍康成思索了一阵,用不确定的语气回忆道:“我当年确实有个战友提干了,现在应该在守卫街区边界的人民军服役,算算年头,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了吧。”
“您和那位战友……熟吗?”
佣兵在对方的明知故问下,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夹杂了无数问候不知问候何人女性亲属的粗俗言语,恼羞成怒道:“废话,我他x的要是熟,早他x的混到人民军继续服役去了,谁他x愿意在这种鬼地方混日子。”
副官倒是对自己长官的粗鲁言行习以为常,依旧保持着冷静,提出了另外一个备用方案道:“短时间之内,如果无法离开41街区,那么就只能动用养老基金,想办法躲一阵子。”
养老基金?
老实说,鲍康成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动用这笔名义上用于养老,其实上都是用于在紧急情况下负担伤残兄弟的医疗费,以及持续支付着牺牲战友遗孀们抚养费的应急小金库。
“不行,绝对不能用那笔钱。”
佣兵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了副官的提议,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一名欠下了无数人命债的刽子手,但却决不允许,也做不出那种让战友流血又流泪的卑劣举动。
就算是死,也要保证遗孀们不会在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父亲、兄弟之后,还得过着穷困潦倒,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那就只有一条出路了,”副官对于自己长官的决定怕是早有意料,尽人事般提出了绝对不可能获得通过的提议之后,话锋一转,正色道:“我们需要干一票大的,赚上一笔快钱,然后人间蒸发!”
快钱,我也想要啊,问题是去哪里赚?总不能学那些破落户去抢快递货车吧。
鲍康成连着往嘴里灌了好几口饮料,滴落的雨水混合在辣味的液体里,不知为何,尝起来竟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接着他顺手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副官,看着对方皱着眉头,特别娘炮地小口嘬着自己喝过的罐子,不由得哈哈一笑,只觉得心中阴霾尽去。
因为佣兵知道,哪怕到了最后一刻,至少还有一个人会陪着自己走到最后,既然如此,那么纵使面对刀山火海又如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好兄弟!
正当鲍康成豪气干云之时,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他看向握在手中被雨水打湿了的手机,来电显示一栏中【老客户】三个大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