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簇之前从未体验过爱情的滋味,所以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痛苦——她突然在此刻明白了曾经看过的所有描述爱情的。一切感情都不为自己所控,愤怒与喜悦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就譬如此刻,这是她听到过的最美妙最震撼人心的情话。
“我不会让父亲那样对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更相信我一些?”
“可是,那并不容易阻止,只要有实验数据,能够代替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听话的棋子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所以你就要这样作践自己和阿简吗?或许对父亲来说能够代替你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对我……对我和阿简来说,你都是无法取代的人。我绝对不会让父亲这样做的,我会让他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事,那我也……”
花筝捂住了她的嘴,“不要说这样的话,更不要让陛下知道。”
可我是真的这样想。
花簇含糊地说着。
花筝的脸色变得无比认真,“那你最不应该的就是真的这样想,姐姐,比离开你更可怕的事就是让你遇到危险。”
花簇的心脏猛得收缩了一下,可比起疼痛,她更多感觉到的是酥麻适意与飘飘然。虽然一直知道花筝能说会道,她但还是再一次被对方动听甜蜜的话语打败。
嘴唇触碰到对方微凉柔软的手心,明明是饱经锻炼的哨兵,手掌处却连一丝薄茧都没有,细腻光滑得叫人嫉妒。
那双美丽深邃的瞳眸犹如最纯粹的鸡血石所雕刻成的印章,一眼就仿佛能在人的灵魂深处留下烙印。
还有她白皙薄透的皮肤,如蚕丝盈透的银色长发,纤细匀称又挺拔有力的身躯,每一处都充满了艺术感,叫人一望沉醉。
花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加速,作为哨兵的对方,一定也感觉到了吧?
花筝放开手,专注地凝望着她,逼得花簇闪躲地避开了目光。
“我、我知道了。”
究竟是为什么?她明明是来抓奸——不对,是来阻止错误的事发生,为什么现在反倒是她无法面对小筝?
“姐姐,你这样看重我,真的让我很开心。但是,比起让你去和不喜欢的人结合,我宁愿……”
“你宁愿什么?不准!”
翻天了这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竟然还有宁愿?
花筝的脸上又露出了她熟悉的无奈笑容,“那姐姐你真的愿意和那些人……”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好吧,所以我刚才没有理解错对不对?你说那些话,只是以为对象是我。”
花簇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小筝离她越来越近了?
“反、反正一次和两次也没什么差别……”
花簇往后挪动了一下屁股,对方却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可我刚才说了,同性之间很难受孕,恐怕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要用那么艰难的姿势说?
“那反正一次和很多次也、也没什么差别……”
该死的混蛋,都让她说了些什么?
花簇已然满脸通红,目光游移。
“原来姐姐你是这样想的啊,我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
“一、一样什么?我和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鬼才不一样。”
“看来只有我在渴望着姐姐大人。”
花簇的呼吸渐渐短促,花筝身上难以言喻的香气熏得她头脑发晕。从第一次会面开始,每当与花筝共处的时候她总会丧失思考的能力。
“不准叫我姐姐大人……”
花筝像是因听到了久违的话语而轻笑出声,“那叫什么?小簇?簇簇?小竹?”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嫣红的双唇开合间几乎就要碰触到一块儿。花簇再无力推拒,气息微弱地道:“不准……没大没小……”
“那……叫殿下,王女殿下?”
花簇已然无法思考,晕晕乎乎的只听得到耳边那熟悉而充满了魅惑的声音。
“王女殿下,我会成为您最忠诚的哨兵,最可靠的领袖,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会尊敬你,爱戴你,陪伴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所以,请您屈尊盼睐,轸恤垂怜……殿下,请给我你的爱。”
很美妙,很动听,很深刻,但这并不是王储殿下此刻想要听到的话语。
花簇终是忍不住抬手环上了对方的肩头,主动去触碰那近在眼前的诱人唇瓣。
喜欢,她确信自己真真正正地坠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