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下属根本描述画了画像，属下看了一眼，对方看起来是个三大五粗之人，陌生得紧，不似京城人。”
“能在一夕之间杀掉几百人不被发觉的，岂是普通人，你退下。”
“是。”侍郎恭敬退下，想着此人甚是胆大，竟敢在皇城杀人，想必白大人也很气不过吧，侍郎理所应当地想着，哪知白大人转身就另提合欢楼诱拐民女一事。
结果不提还好，越听越生气。
“你，出来。”白章纪指了人群中年纪稍大的小女孩，示意她到堂中坐下。
伤得重的幼女已经被送去太医院诊治，剩下的都是伤得还算轻的，她坐在椅上惴惴不安，根本头也不敢抬。
“本官问你，你是如何进的合欢楼，从实说来。”
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在这一帮幼女中已经算大的了，其余更有七八岁，他也有女儿，光想想就火冒三丈，这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你不要怕，”身旁年纪稍长的莺花们安慰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众人好一顿安抚，小女孩才稍微感觉到安全，颤颤地开口说话：“民女和其他姐姐妹妹都是被虔婆或者一些小厮或骗或拐才入了合欢楼，民女……民女是孤儿，平时宿在郊外破庙，死了也没人知道……”
小女孩说到这里，掩面痛哭，白章纪不忍逼迫，耐心地等她缓过劲才道：“你继续说。”
“民女……他们在夜里强行掳走民女，民女呼救叫喊了几声被他们打晕，醒来就在合欢楼一个狭小的黑屋子里。”小女孩屡屡哽咽，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白章纪既愤怒又心痛又无可奈何，心中五味陈杂，可他只是一个尚书啊，皇上又是个拼死上谏都置之不理的人，他不是个明君，底下的人再正气凛然又能如何？
只能将问话过程整理好呈交御案，至于怎么判，怎么处理，皇上说了算，谁也不准干涉，唉，真是……伤人。
无力感蔓延到四肢，白章纪长长地叹气，勉强打起精神换一人继续问。
这次主动站出来的却是一个莺花，她泪涟涟地说着自己当时被逼良为娼的痛苦，至今不敢与家人相认，怕给他们丢人。
“不同意去接客就打骂，有好几人都死了，不知埋了哪里，民女实在怕了，所以同意了。”莺花泪涟涟地说着。
其余几人看有人说出实情，胆子也大了，愤愤然说：“她将同意的人放到一个院子里，若有客人要幼女，就挑一个送去房间，若客人有什么不满，回来还是一顿毒打。”
为首的姑娘指了一旁的几个小女孩说：“像是她们这些不肯顺从的幼女便打到同意为止，有时会上钉子辣椒水老虎凳等私刑。”
难道纪将军还敢明目张胆杀她们灭口吗？她们平生无仇家，要是死了，别人肯定认为是他做的，能坐上大将军这把交椅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傻。
“这些，”为首的莺花指了身旁好几个同伴，“都曾是幼女，一直被困在合欢楼，不得出去。”
一些是因为贫困或者没办法，一些真的是幼女，困在合欢楼许多年，不是没有向客人求救过，可那些人舒服完之后转头告诉虔婆，换来一顿毒打，试了几次也就绝望了。
平时去茅厕都有人跟着，更别说出门了，五六年来，自入了莺花楼，就再也没有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