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权想摸摸他的头,刚一抬手,又换了左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会的,你会成为比本王还厉害的好男儿。”
小男孩清澈明亮的眼睛笑成月牙儿,令他一下子想起颜疏雨,他额间的符号怎么给他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玄天权没来得及细想,小男孩被他父亲抱走了,对打扰王爷用膳吃东西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玄天权没有强求,淡淡点头,目送对方离开,吃着喝着,很快忘了此事。
须臾后,酒足饭饱的人们陆续散去,玄天权也在林申甫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几个士兵抬了热水进来,林申甫怕他醉得不省人事,自发在门口守着。
又过片刻,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然后上榻,林申甫这才离开。
周若然与老者还在喝酒,聊得甚是开心,周若然时不时问一些事情,老者也都一一作答,没有丝毫隐瞒。
“王爷很是感动,”周若然如是说着,“不过,这番大阵仗花了几多钱?”
老者放下装满酒的碗,伸出十个手指头,“十……十两!”
周若然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几天可怎么办?你也知朝廷拨下来的银两都花在堤坝和改渠道上了。”
“吃素啊!”老者理所应当地回答,笑得脸上的皱纹好似橘子皮,“都吃了这么多天肉,当清清肠胃。”
说完之后,又怕周若然告诉王爷,再三嘱咐:“不要告诉王爷。”
“……你当他是傻子吗?银两都是经他手的啊。”
老者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摆了摆手,答:“没事,拨给咱的银两不要了。”
“……王爷已经贴钱了。”
贴钱?不从中捞一笔,还贴钱了?老者呛到了,猛烈地咳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心里又怂又慌,紧张得直搓手,“那个……将军,乡亲们也是一片好意,能否在王爷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哈哈哈,”周若然爽朗大笑,“知道怕了?”
老者老脸一红,却也实诚,点了点头。
周若然再次哈哈一笑,“你这心啊,就放在肚里吧,王爷不是这么小度量的人,不过没有下次了。”
老者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然后端起酒,敬了他一碗。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玄天权缓缓睁开双眼,立即感到头疼欲裂,仿佛几万只蚂蚁在他脑子里噬咬,宿醉的感觉真不少受。
守门的士兵听到动静,立即着人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敲了敲镌刻成镂空兰花的木门,里边传来王爷平静的声音,“进来。”
一名士兵捧着铜盆温水和漱口壶、茶水推门走进来,洗漱之后,早已进门的另一名士兵捧着暗红木托盘走过来,呈上醒酒汤。
两名婢女端着膳食迈着款款莲步走进房里,走到桌边,恭敬地将膳食一一放好,然后收了托盘拿在手中,退到一旁静候吩咐,虽然她们也知道王爷不会吩咐她们,但规矩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