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打呼。
邵洁川转了个身,忽然清醒,转过头来问颜疏雨:“进了森林以后,咱怎么沐浴?”
少说也要七八天吧,不换衣裳还能忍受,连续那么多天不沐浴洗净身子,她会疯的!
颜疏雨想了想,“应该会有溪流或者瀑布水池,到时让他们守着就好。”
邵洁川听到有谁可以沐浴,心满意足,转了个身就睡着了。
颜疏雨疑惑推了她的手臂,没醒?睡得这么沉?抬眸看了看沈沉壁,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赶路再累也不至于如此……“咚!”她忽然昏沉地倒在地上,一缕淡淡的烟粉色烟雾借着昏暗的车厢在她身边萦绕。
到了后半夜,森林入口的树丛里突然出现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浑身散发白光,它看了看周围,嗅了嗅,径直来到马车旁,轻巧跳上马夫座位,然后推开了车厢木门。
走到沈沉壁身边,一巴掌打她脸上,顺便偷走了她的鉴妖镜,迷糊中,沈沉壁看到的却是邵洁川打自己,懵了,坐起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狐吐出一口烟粉迷雾,她恍惚又睡着了。
可奇妙的是,尽管沈沉壁说过话,马车里却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小白狐已经溜到颜疏雨身边,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愣住,又鼓起勇气睁开她的眼睛,在它白光照耀下,她眼瞳的蓝和彼岸花异常显眼。
小白狐立即乖巧了,坐在她旁边,抬爪子扯好被子盖在她身上,又耐心地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防止她冷着。
这时,它突然觉得不对劲,推开她的衣袖,看见她手臂上的契约,吓了一跳,显然是懵了,挠了挠头,起身转了两圈,想推醒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爪子到了半空,又收了回来。
它跳下马车,叼着一枝梨花树枝放在她身上,这个时候,梨花早已变成小果子了,然后鼓起勇气,轻轻亲了她的脸颊。
小白狐做完这一切,咬着镜子,晃着尾巴,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离开了马车跳到另一伙人身上,将鉴妖镜放在其中一个独眼男子手中,一脚将鉴妖镜踩了个稀巴烂,中间那颗宝石裂开了,浓绿色的液体从里边流出。
它是见过这个男子的,之前在山里蹦跶的时候看见他杀死同伙,独吞玉檀香,差点被他打死,它无奈才打伤了他,本就背负人命,死了也不可惜。
小白狐如是想着,便化作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拿起鉴妖镜哼着曲子跳到不远处的溪流旁,放到清水里洗干净,明月当空照,一只化成人形的小狐狸蹲在溪边洗破镜子~
她将照妖镜上的绿液体洗得干干净净,哼着曲子赤着脚转着圈圈来到独眼男子身边,将镜子重新放到他手中,招来一阵清风,吹散了妖味。
临了,还不忘对着马车做鬼脸,“让你杀我族人,这下看你怎么交代,略略略~渣渣都不给你留~”
然后蹦蹦跳跳走进森林里。
所有树木见它者,纷纷收敛自身树枝,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小狐狸消失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