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玄天权和靳九耳朵里,两人一商定,传令:“凡是伤士卒者,其罪当诛,可就地斩杀,不问责!”
疫区官兵和士卒听到传令宛如吃了一剂定心丸,这才放开手脚大肆搜捕,才敢直接闯进屋里,杀个措手不及,以免他们听闻消息又偷偷藏起来,每家每户都翻个底朝天,每天的任务都是搜查,轮回交替巡查。
颜疏雨在屋里听过员外郎的禀报,叛乱已经平定,她合上奏本和账目,“账目的银两快没了,早些去户部领取,以免断粮。”
“是。”
颜疏雨将账目和奏本还给员外郎,目送他离开,耳边传来各种叫喊,挣扎、痛苦、哀嚎、歇斯底里等等等等,不绝于耳。
关于军队和官兵,她不需要担心,靳九管得服服帖帖,不愁他们违背军令。
别看身边这些人平时对她嘻嘻哈哈的,其实一到关键时候都是狠人。
靳九曾因不听纪律,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掉十几人,刚来的时候更是几乎每天都会抓住违抗军令的人,杀了一批又一批,直到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为军令如山。
慕青山因为侍卫出卖王爷甚至是她的行踪,可以毫不犹豫杀掉。
而这些都是玄天权默许的。
慈不掌兵,善不掌财。
能做将军和侍卫长的人,没有一个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亦或者说善良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沾满鲜血。
又过片刻,官兵来报,叛乱已经压下去,为首的几个均已斩首示众。
颜疏雨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又或者说已经麻木了,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她抿了一口温热的茶,起身,“今儿就到街道走走吧。”
“王妃……”慕青山尤其不愿她在这个时候出门,叛乱刚压下来,场面必定一片狼藉,王妃这时候去,万一受伤怎么是好?
颜疏雨明白他的犹豫,仍旧要去,她作为一个唯一不怕瘟疫的人,代玄天权亲临现场为的就是尽快解决这件事,拖得越久,对寒地伤害越大。
这可不是什么因为不满利益分配,是死人的事情,由不得他们胡闹。
慕青山见她执意说什么都要去,明显拦不住,没办法,叫上杜明淳再离开。
颜疏雨快步走在街道上,目光落在一个又一个怒视她的人,她此次来疫区,也不知玄天权怎的,竟然没有异议,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心里叹了无数次。
每天几乎都在疫区,住在当地成了空屋的稍好的人家里,拒绝任何人来看她,包括王爷和她的侍女。
此后几天,颜疏雨感到这地方的人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臭名昭著,不断有人骂她,甚至向她砸臭鸡蛋,这段时间压力非常大,整宿整宿睡不着,而玄天权那边也疲于应付,不知是谁,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人,借此机会散播谣言,说颜疏雨是巫女,一时间寒地大乱,有人趁机举兵叛乱,包括将军,玄天权不得不亲自领兵镇压。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挑拨离间,致使寒地大乱,不仅疫区,就连其他距离得很远的城邦被煽动,以祖训传统的名义各种挑衅官府。
有些地方已经撑不住了,靳九也不得不带着军队兵分几路前去镇压。
这些,玄天权都没告诉颜疏雨,她已经够脆弱了,他怕再说这些事只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留下林申甫在府中坐镇,以免有不幸的事发生。
消息并没有传到疫区,疫区仿佛与世隔绝,依旧忙忙碌碌,就算有员外郎知道,他也没有告诉颜疏雨这些,她一直在疫区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