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若是单单前两点,梅杏南还兴许能答应,但“替罪羊”这点,梅杏南是绝不允许的。
原本她是应该打算在这期间,看准时机找个合适的人,这个替罪羊都可能是云沧海,或是其他人,但绝对不可能是墨染或凌风。
他太了解梅杏南了,明明前两条她已经心动了,现在倒好,自己这一提醒,日后的行动她恐怕还会急着切干净与自己瓜葛,以此来保护他。
“你其实不用担心,那些废物动不了我的!巫族要来杀我不也没杀成吗?”墨染试图证明自己的能力。
梅杏南却不理他,弯了弯嘴角,从手里抽出一张牌,不轻不重地一抖手腕。
纸牌变成了暗器,打着转射向墨染,被他轻巧接过,“别闹了,我和你说正事呢…”
梅杏南又飞出了三张。
墨染一一接住,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那火药有多少人都在打主意,你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东泽国不会真心和你打交道的,还有巫族,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你配好火药时动手,这不明摆着过河拆桥吗?”
可是,任凭墨染费尽唇舌,梅杏南脸上也只有“我不听我不听”几个大字,反而双手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看着墨染,看着他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笑嘻嘻道:“你长得真好看。”
女子眸仁灵动间带着迷离,撒娇的语气中还夹着一份诚恳。
墨染一噎,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套,认命般叹了口气,无奈扶额:“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哈哈哈…”
声音顺着水波传开,笑的格外开怀。
...
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灯月节,每年这时候宫中都会设宴招群臣,梅杏南知道宫里规矩大,但没想到晚上才正式开场的宴席,流程如此繁缛,居然早上就得进宫候着。
在整个姑苏城的中心,有四处无人靠近,这四处就是皇宫的四大宫门,其中正东的玉女门处,更是守卫森严,透着威压,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巡视士兵个个身材魁梧,身带煞气,远远看着也让人不敢直视。
马车缓缓驶进,在离宫门很远的地方站住,梅杏南带着岐凤下了车,来到宫门前,早有士兵看见她们,梅杏南亲自将云沧海的令牌拿出,对方仔细搜身后这才放行,但只允许梅杏南带着侍女进去。
进二道宫门时,连岐凤都不能跟进去了。
巳时,宫门后文武各官集结完毕,有司官在前引路,来到一处宫殿前,这宫殿的门足有两三丈之高,气势磅礴,远远一看如同一个巨大的野兽头颅张开了大口,冷冷的俯视着脚下,走上石阶,看到金色的匾额,上面书写着‘奉天殿’三字。
殿中已有乐师演奏,一首经典的宫廷雅乐《安平乐》,琴音缓缓流淌,柔美恬静,舒软安逸,压下人心中因等待而升起的烦躁。
梅杏南和任何一拨儿殿中人都挂不上边儿,她不是宗室,也没有明确的品级官职,在皇族朝臣们中皆不好安插,可偏偏这位客人是大皇子云沧海亲口说要请来的,便将她安排在大皇子府女眷一方。
而东泽国的文武大臣虽是暗斗不休,但是仍不减表面上的恭亲有礼,各藩镇藩王、戍守将帅、世家家主,无不济济一堂,尽显祥和。
“花家家主花明楼,携嫡女花想容进殿。”
殿外又有侍官的声音响起,此言一出,此间绝大部分的人都将注意力转向了殿门,梅杏南面上不变声色,却心思百转,东泽国的三大世家之一——才将世家,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