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诸如卫国公之流,未尝不是上天赐予大隋的卫霍,只是他接不住罢了。”
言罢,李承乾抬脚走去,他所行之处,犹如分海一般,将人流分开,那些国子监的士子们,目光所行的河流,托举着李承乾不断上行。
“民心吗?”
李治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一同享受着分海的感觉,但他也知道,那些人敬畏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前的皇帝。
真正的皇帝,并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职位来彰显自已的权力,他只需要端坐在王座之上,所言之事便足以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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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中,平静的气氛依旧在此处延续。
商君五马分尸,晁错腰斩。
这二位都是改革付出的代价之一,而如今朝廷多改革,难免也会触及到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
或者说,你不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又何谈是改革呢?
那些既得利益者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会为了自已的利益一直反抗。
“学生不懂,请老师指点迷津。”
狄仁杰脑海中闪过权谋、帝王心术种种东西,但他总觉得冯道说的应该不是关于这些方面的。
“因为民心。”
冯道丝毫不卖关子的说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政策的好不好需要时间来证明,但是百姓的生活有没有改善,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得到回应的。”
“如今朝廷新政,政一便在均田,均世家豪强的田分给百姓,百姓有了利益,自然会全心全意的拥护新政。”
“有了立根之木,便是有野心家想要蛊惑百姓造反,也苦于无从下手,而没有了百姓为军为将,世家豪强拿什么来反抗朝廷呢?”
“这一点,卢照邻家里面应该最为清楚吧?”
听着冯道的话,卢照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从一个范阳有名的神童沦落为洛阳的普通孩子,不就是因为自已全家都获罪了吗?
卢照邻出身的范阳卢氏,是世家之乱之中最为丢脸的世家,没有之一,诸如郑家、王家,还聚集起了人试图反抗一下,卢家是人都没聚集起,全家就都被自已的好联姻范家出卖了。
因为范家,也要从卢氏的尸首中分得一块肉来,这些人,从来不是,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只要分化制衡,永远站在大多数人这一边,事情就能简单许多。
“至于其他的,就在于皇帝了。”
冯道继续说道:“以太上皇的威望,可以做到削减封王而没人敢于反对,故汉景帝要斩晁错平息众怒,而太上皇却可以平稳削藩。”
“以陛下的十六岁便领兵征讨吐谷浑灭国之功,十七岁领兵东征北讨,平定谋反的卢、郑、王家的功绩来讲,陛下推行新政,也从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议。”
裴行俨,李彦仙,薛仁贵,苏定方,高宠,陈庆之,张议潮,李嗣业,李光弼,郭子仪,这种超豪华的武将天团又不是开玩笑的。
全都是在历史上都能排得上名号的名将,你敢反抗新政,就难免要动刀动枪,但你一旦有叛乱的名头。
朝廷随便出动一位将领,都足以将其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