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了,太阳出来了,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撒在我们睡觉的床上,照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着眼前周围的茂密的森林,觉得仙境一样,大野鸡又嘎嘎叫上了。家昌哥醒了,喊我呢,问我醒没醒,我说早醒了。家昌哥说醒了,今天咱们吃完早饭,上午干啥呢,咱盖房子开工啊。我说开工,哥你搞啥开工啊?咱开工,用木头克房子,咱不得用锯,用斧子用钻吗?用锯放树,用锯揦木头,用钻打眼,用斧子砍橛子,穿眼吗?我一说,家昌哥说对了,咱这些干活的家伙事还都没安把呢,我说,没安把,今个就安呗。家昌哥说,这些家伙事,安把有的好安有的不好安。我说好安不好安,那都不用怕,好安的咱自己安,不好安的,咱找人叫人家帮着安。家昌哥说你对了,家军,咱起来吧,,起来做饭吃饭,等着咱吃完饭了,咱把要安把的工具都拿出来,看看,咱能自己安的,留下,咱找时间安。咱不能安的,今个咱都拿着,出去上腰九七,找二侯子和小路去,到那叫他们帮着咱安。
我和家昌哥说着就起来了。我起来了,我就拿斧子劈柴。家昌哥就拿着瓷盆上小溪端水去了。家昌哥拿着瓷盆来到小溪,看到小溪昼夜不停流淌的水,站着长舒了一口气,蹲下洗起脸来。洗脸,看到鱼,飞向天空,家昌哥心想,你叼鱼,等着我有时间了,我也得弄几个小鱼吃。
我柴火劈好了,家昌哥把水也端回来了,我开始做饭了。我做完,家昌哥又上后面的树林子去了。
家昌哥进了后面的树林子,没一会儿就兴奋地喊我:“家军,快来,快来”。我听到喊声,我说什么事啊?我在做饭呢。家昌说,这儿有好多野蘑菇!我听到有蘑菇,我赶忙放下手里做饭的活,跑了过去。只见林子里,一丛丛野蘑菇从落叶里探出头来,有白色的、黄色的,模样十分可爱。家昌哥正小心翼翼地采摘着,边摘边说:“我本想来溜几个野鸡蛋吃,那大野鸡天天嘎嘎的叫,附近肯定有野鸡下蛋的窝,野鸡窝,没找到,看到这蘑菇了。我说不错不错。家昌哥说,这野蘑菇炖汤肯定香,今儿咱能加个菜咯。”我说,今早上,咱就不用整野菜了,有这蘑菇就够吃的了。我说着,也跟着一起采蘑菇,不一会儿就采了不少,收获满满。回到做饭的地方,我把野蘑菇清洗干净,放进锅里和米一起煮。等饭做好了,我俩坐在床沿上吃起来。吃着香喷喷的蘑菇饭。饭后,我们把需要安把的工具都整理出来,分成能自己安和自己不能安的两堆。然后,我俩背着不能自己安的工具,就出发了。
出发了,我们要去要九七点啊,路,还是走这几次走的道啊。走,露水还是湿拉拉的。我和家昌哥,还是一人拿一个棍子,扒拉着草往前走。走着,家昌哥说,咱去腰九七,可不知道,昨天遇到的二侯子,干活走没走,在不在家,他要是在家了,咱叫他帮着咱们把这小锯镰刀把都安上了,咱回来,就能放树盖房子了。
“盖房子得盖。今天,镰刀能安上把,咱有了镰刀,咱们走的这道上的草,也得找时间割一个。要不,咱出来进去的,一走裤子和鞋都湿了,咱太遭罪了。”
湿了,家军,昨天,咱从曙光回来,晚上走这路,要不是草多,锯条可能就不能掉。掉了,我估计也是这路上的草刮的。我说很可能我吧。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我们掉锯的地方。我弯腰扒拉扒拉草,我说家昌哥,昨晚上,咱们的锯就掉这了。家昌哥看看掉锯处长的草,说,你看看你看看,家军,这长的草,一样一,就比别处茂盛。我说,茂盛,咱回来拿着镰刀,就收拾收拾它。
我们说着往前走着,一会,就要走出这一段树林子的路了。“呀,家军,你看腰九七就在那呢,不远了,再有一里地就到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只野兔,慌不择路地从我们脚边跑过。家昌哥反应极快,立刻扬起手中的棍子追了过去。家昌哥也喊我追,说,这可能就是昨晚上遇到的那个野兔子,那好,咱建点正好还没菜吃的,早上弄了点蘑菇吃,这要是逮住它了,中午咱就炖兔子肉了。家昌哥喊我追,我赶紧追了上去。可这野兔机灵得很,三拐两拐就钻进了另一片树林。我们想追过去,可中间还有小水沟子淌水呢,累的我们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只能放弃追捕。
放弃了,我们又重新回来,回来我们上了二抚路,往腰九七走去。没多大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二侯子家。二侯子正坐在院子里抽烟呢,他看到我们来了,笑着起身和我们打招呼,说,我估计你们能来。我说,这不来了了吗。家昌说,来就得给老侯二兄弟添麻烦。侯二说麻烦啥,我们从桦川来,你们从富锦来,咱们都是来建点的,来了认识就是缘分。你拿出来吧,我看看你要安把的都有啥玩意。
侯二哥说,我和家昌哥就赶快把需要安把的工具拿出来,叫他看,侯二哥说,好安。你们先歇着,我这就给你们弄。”家昌哥说好安,我们在家可安不上。侯二哥说,安不上,老马大哥,你是没那家伙事,你要是有那家伙事,你也能安上。侯二哥说着就进屋里,拿他给俺安把的家伙事,我和家昌哥坐在院子里等着。我们等着,我和家昌哥看着侯二哥家的小院子,鸡架,狗窝,柈子垛。家昌说,家军,咱盖完房子了,这些东西咱也得准备。
“来了,来了,”侯二哥,喊着拿着几样给我们安把的工具出来了。家昌哥说,呀,这老侯二兄弟,这安工具把干活的家伙事还不少呢。老侯二哥说,不少,老马大哥,这些家伙事都是我到这抚远现置办的。有的是买的,有的是自制的,这住家过日子,你没这家伙事,有些活你就干不了啊。我一听侯二哥说的有道理,我说,“侯二哥说的对。我对家昌哥说,你看看侯二哥这都有啥家伙事,以后,咱也得置办呀。”
侯二哥给我们安工具把开始了。侯二哥说,我看看你们都想安啥。我蹲下拿起来叫侯二哥看,我说二哥你看,我们给你带来的一共有四样:一是锯,二是镰刀,三是斧子,四是钻。剩下的,家里还有四样,铁锹,盖子锹和捅锹,铁叉和二齿子,我们在家自己能安。我说着就拿起锯条。我说,这是我和家昌哥,昨天去曙光买的锯条,在商店买的时候,想买两把小搂锯,商店的人说没有。我说没有,你们什么时候进货,他们说,进货也没有做好的小搂锯。现在国家没生产。你想买小搂锯,你买这锯条就行。这几年来建点的,都是买一个锯条,回去自己改的,一个锯条,从中间断开,能做两把小搂锯。老侯二哥说,人家商店的人说的对,我们来建点,这都两年了,谁家去商店买也都是买的这样的锯条。
“那好,侯老弟,你就给我们这个锯条也截折,弄成两个,给我们安上吧。”家昌哥说着,从我手里接过锯条,把锯条递给侯二哥。老侯二哥说好,老马大哥,你看着我怎么给你们做的啊。他说着,把大斧子搞地上,把锯条搞大斧子上,他说这咱不像上面大队有那铁匠炉,有铁砧子,咱就搞这大斧子背垫着就可以了。他说着,拿来两个类似铁棍,但一个一头有扁刃,另一个一头是个尖。他说这个带扁刃的是剁子,你看着啊,马大哥和老马小弟,我给你们拿的这根锯条剁开。侯二哥说着就把剁子立在锯条上,一手把着剁子,一手拿起斧头,用斧子背砸下去。侯二哥剁一下挪一下,经过几下就把一个锯条剁成两个了。锯刃是有反正的,侯二哥说,安锯,这个正的,可用原来锯条这个眼。像锯条反面这个眼不要用,你用了,安上了,用锯揦木头时不好使。要是能揦木头也费劲。
我看了,我说,侯二哥,你对这锯挺有研究。锯条剁好了,侯二哥说,老弟,你上外面我家柴火垛上挑选两个木头把去吧。我说用啥样的,侯二哥说,木头最好是柳木的,槐木的,水曲柳的,木质硬扛劲,样子,直的也行,最好后手处稍微带点弯。锯做好了,揦木头,好使,能用上劲了。
侯二哥,让我去外面挑选木头把,我去了,到外面他家木头垛上就选来几根棍子,我也不懂的是什么木头,但我看着不是杨木。我抱着过来了,到侯二哥跟前放下了,我说,侯二哥,你看行吗?真不好意思,我们叫你给安锯,还叫你搭木料。家昌说,可不是咋的。我们这样一说,老侯二哥笑了,说这算啥,这是林区,有木头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大树林子,这里的家家都烧木头,要是在我们桦川,在你们富锦,你想叫我给你搭也搭不上。
“就是呢。”大街上有人说话了。我们抬头一看是小路来了。
“小路来了。”侯二哥说道。我一回头,看到大街上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小路,是昨天认识的。那两个不认识。家昌哥喊着,小路来了。“来了,我在老刘家那院,就听到你和我老侯二叔说话吵吵闹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