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花园依然没让人失望,即使是在这样的季节,花园里也有应景的花开放。停好了车,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在花园里慢慢悠着走,阿江则是提着东西在前面一路小跑,然后在拐角处不见了。
戚南风望着阿江麻利的身影,想起他敲键盘打字时的笨拙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阿江现在也算是弃武从文了吧,跟着我可真是闷坏了。”
官莫北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应,片刻后,才回过神,笑了笑,“你多教教他,笨是笨了点,好在够听话。”
戚南风挽着他的胳膊,身子也挨得更近了,抬头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就心事重重的。”
官莫北抓起她的手哈了口热气,然后塞进口袋里,若无其事道:“有吗?可能是冻的,脸都僵了,老婆我们快点走吧,好冷。”
官健柏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远远看见他们,就露出慈祥的笑。
戚南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着官健柏进屋,嘴甜地说着俏皮话,把官健柏逗得开怀大笑。
席间,三人其乐融融,多是戚南风在说,那爷孙俩乐呵呵地听。
戚南风以为这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家宴。
直到饭后,正在埋头品尝甜点的戚南风突然听官健柏说道:“你上次去国办事不太顺吧?”
这话自然是问官莫北的。
可不知怎么戚南风却从官健柏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弦外之音。
她抬头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官莫北。
官莫北神色淡淡,只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官健柏抿了口茶,继续道:“蓝采萍既然已经不再是我官家人,跑就跑了,你也不必再费心看着她,他们蓝家人都被你赶出集团了,任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官莫北不置可否,没承认,也没否认。
官健柏观察着他的表情,目露精光,“怎么,难道她手里还握有什么把柄?”所以才在被赶去国后还派人看着,一直不放人。
官莫北端起茶杯,半掩着脸,不动声色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她活得那么自在。”
作为害死他母亲的头号嫌疑人,能让她活着呼吸新鲜空气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
这次去见蓝采萍本来是要将当年的事问个清楚,她就算不肯承认,但官莫北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开口,如果印证了他的想法,那蓝采萍的死期也到了。
结果,就在他登机不久,落地的前几个小时,蓝采萍居然凭空消失了。
根据监视器里她最后出现的时间推断,蓝采萍逃走的时候官莫北还在飞机上,通讯中断。
这个时间未免太巧合。就跟提前设计好了似的。
如果说不是人为,还真是说不过去。
可蓝家人都在他监视之中,还有谁能帮她逃脱?
据线人说,顾野回国后也没什么反常举动。那就更没谁了。官莫北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有一条看不清的线隐隐串联起来……
戚南风知道官莫北与继母的那些恩怨,也不怪他会走极端,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更极端。想起官莫北遭遇的那些非人待遇,她心里就一阵阵难受,默默地放下了叉子,嘴巴里的蛋糕也不甜了。
“快过年了,今年有什么打算?”官健柏突然转换了话题。
戚南风有些茫然,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官莫北却听得明白,脸上滑过一抹怨恨,随即又恢复如常,淡淡道:“祖父想怎么过?”
官健柏闻言,眼睛变得明亮,表情中带着希冀,难得地情绪外露,却仍克制道:“你二叔说今年想回来过年,你看呢?”
自从官健柏知道小儿子被官莫北关在一处小岛上,着实震惊难过了一段时间,可为了大局着想,又不得不妥协。
而官莫北也退了一步,同意增加二叔与祖父的通话次数。
祖孙俩没有就此事开诚布公地聊过,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可现在祖父又试图再次打破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