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到了分别的这一天。
方司礼正与采薇在屋内轻声细语交谈,耳畔却忽然传来手底下人急促清脆的哨声。
清脆地哨声生生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方司礼眉头紧蹙,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方司礼与采薇走到院中,相对而立。
四目交汇的瞬间,时间都为之凝固。
采薇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方司礼强忍着不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采薇,我……我必须得走了。”
采薇微微颤抖着嘴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几个字:
“司礼,此保重。”
方司礼抬起手,想要为采薇拭去脸上的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他怕自己一旦触碰到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小薇,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我担心。”
采薇用力地点点头,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滚落:“我会的,你也是,可不要再受伤了,到了边境我可再没有能力将你捡回来。”
方司礼红了眼眶,目光久久离不开她。
就在两人沉浸离别愁绪时,采薇家的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蔡莲坐在一顶简易的轿子上,被几个壮汉抬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院子,便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不准走!”
采薇瞪大了眼睛,惊恐之色瞬间布满脸庞,她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将方司礼护在身后。
方司礼见了蔡莲,眼底那原本温和的神色陡然变得冰冷。
蔡莲一看到采薇护着方司礼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招呼着身后带来的一群人,破口大骂:
“好你个不要脸的采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和男人勾勾搭搭,真是丢尽了我们村的脸!”
周围闻声赶来的村民们,听到蔡莲这话,纷纷对着采薇指指点点,那眼神中满是鄙夷。
王婆婆见不得采薇受这样的委屈,她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想要开口劝阻几句,
却被蔡莲带来的一个壮汉猛地一推,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蔡莲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她指着采薇的鼻子,唾沫横飞地说道:
“你以为我腿断了就没空管你了是不是?
我早就让村头的小豆子天天盯着你,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要脸的东西,还学着你娘一样,在村里养男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采薇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反驳道:
“我没有!我和他清清白白,何来不要脸之说?蔡婶婶,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方司礼看着采薇为自己受这样的委屈,心中刺痛。
他一把将采薇护在身后,挺直了脊梁。
他虽面容清秀,看似文弱,但此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那是久经沙场、历经生死磨砺出来的威严,蔡莲和她带来的人见状,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蔡莲见自己竟被方司礼的气势所震慑,心中又羞又恼,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脸在这里装英雄。
不就是采薇那贱丫头的姘头,狼狈为奸,不知羞耻!”
方司礼面色阴沉如墨,他冷冷地看着蔡莲,一字一顿地说道:
“蔡莲,你和你那村长丈夫干出来的混账事,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你们勾结贪官污吏,私吞村里本该上交的税贡,将原本该分发给村民的银子和食物都中饱私囊。
枉顾大家的信任,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他们的死活。”
蔡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反驳道: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过是个外人,一张嘴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看你就是受了采薇那贱丫头的挑唆,故意在这里挑拨离间,想让我们村里不得安宁!”
方司礼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村里的税贡都强压在采薇一个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