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面壁三日可有异议?”
在宇宙最荒凉的边缘,在星系与虚无的交界处,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冰川。
它不属于任何行星,不环绕任何恒星,只是孤独地存在于永恒的黑暗之中,像一块被宇宙遗忘的墓碑,冰冷、沉默、亘古不变。
它的规模远超任何自然形成的冰体。
若从远处观测,它像一颗微型星球,表面覆盖着万年不化的坚冰,在星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但靠近之后,它的真实形态才显露出来。
不是规则的球体,而是一座崎岖的、破碎的冰山,边缘如刀削般锋利,冰崖高耸如山脉,深邃的裂隙纵横交错,仿佛某种远古巨兽的爪痕。
暴风雪在它的表面肆虐,永不停歇。
没有大气,没有风,但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着冰晶在真空中狂舞,像一场无声的癫狂。
雪粒如刀锋,以缓慢而致命的轨迹切割着冰面,却又在绝对零度的极寒中瞬间凝结,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冰层在暴风雪的雕琢下形成诡异的纹理,如同被冻结的波浪,又像某种巨大生物的鳞片。
冰川的表面并非完全光滑,而是布满了奇异的构造。
有些地方如镜面般平整,能倒映出亿万光年外的星光。
有些地方则隆起尖锐的冰刺,如同某种文明的遗迹,或是自然形成的尖塔。
冰层深处透出微弱的蓝光,仿佛有某种能量被封存其中,却又无法穿透那厚重的冰壳。
在冰川的某些区域,冰洋凝结成广阔的平原,冰面之下深不可测。
没有水流,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海,冻结得如此彻底,连分子都近乎静止。
若有人能触碰它,皮肤会在瞬间黏连,血肉会在刹那间结晶,生命在此处毫无存在的可能。
星空在远处闪烁,冰冷而疏离。没有恒星的光芒能温暖这里,只有宇宙本身的黑暗包裹着这座冰川,让它成为绝对孤寂的象征。
没有微生物,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已知或未知的存在能在此存活。
这里是死亡的领域,是连时间都冻结的荒原。
它为何存在?
它已存在多久?
或许无“人”知晓。
它只是漂浮着,沉默着,在永恒的暴风雪中,在无尽的虚空中,独自走向热寂的终点。
此刻一座呈现出圆形的石台上,这座石台上早已铺满了冰雪,但透过冰雪依稀还能察觉这似乎是人为雕刻形成的。
冰台的四周皆被巨大的冰山环绕,视角拉远,此地倒像是被花瓣环绕在中间的花蕊。
露厄斯声音平静依旧是那般没有任何波动,他看着自己这个有些令他不省心的女儿,默默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烬穗是完完全全按照烛禾的反方向而来的,所以性格所向并非是她刻意为之,而是她潜藏在内心的本能又或者说这是一条底层代码。
露厄斯遇到这种情况也没辙,只能想着尝试去在某些方面加以修正,希望烬穗不要在某些地方出事,不过那完完全全透支本能的顽劣性格,却让露厄斯有些苦不堪言。
烬穗不像烛禾那般有着深远的眼光以及自己的主见,烬穗的形事风格完完全全是按照自己的本能以及心中的那丝底线。
以至于每当露厄斯对其管教之时,烬穗通常表面答应,但一转头又会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若是烛禾的话,教训一通便是,毕竟烛禾能很快的从牛角尖中抽离出来,然而至于烬穗……可以说这丫头不仅性格顽劣,脾气也是相当的强硬,俗称倔。
烬穗见父亲一脸阴沉的表情,撇了撇嘴,想着这种情况自己还是不要再当刺头了,否则又得挨老父亲那一通沉重的教育。
不过又想了想,其实,自己随便一点也无所谓,毕竟自家老父亲一般情况下而言,主要打的都是控制,没啥伤害,而自己又是最尊贵的奶妈。
想到此,烬穗缓缓抬眉瞟了一眼老父亲的依旧阴沉的脸,想了想,心中又摇了摇头。
算了,No作nodie,还是早早的把老父亲应付完,等老姐来救自己吧,想法缓缓终止,烬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
“嘿嘿,唉呀,老爸~~”烬穗轻轻咳了两声随即开口,然而还没等一句话说完,露厄斯就一指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瞬间一股闷响传来,烬穗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一点。“……………哎哟——!”
露厄斯叹了口气,没好气的看着这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就在这儿面壁吧,这里对你而言又不陌生,3日后我再接你出去。”
烬穗闻言,十分恳切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在低头眼眸一丝精光一闪而逝,然而在抬头之时又很快地收敛了下去,认错速度之快,态度之真诚,行动之迅速,两三步便瞬间来到了原台的中央。
“嘿嘿,放心吧老爸,我保证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这里天凉,您老快回去吧!”
露厄斯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记住这次犯错,下次行动依旧。
这里原本是露厄斯原本为数不多的清静之地也可以说这是他的道场,在曾经露厄斯也是经常来到此地。
并且这里也是露厄斯教导烛禾的地方,后来因为某些契机以及偶然,这里便成为了孩子们的面壁之地。
不过,烬穗来到这里跟回第二个家没什么区别,以至于……
想着,露厄斯不禁再次摇了摇头,然而就想正准备回去之际,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烬穗这丫头平日里可不这样,这丫头虽然经常受罚,但哪有这次这么积极,事出反常必有妖。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烬穗这妮子估计是跟烛禾串通好了,甚至有可能自己前脚刚走,烛禾就给这妮子捞走了。
老谋深算的露厄斯然后简单一捋,便摸清了烬穗心中的那丝小九九,想着干脆自己就不走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俩串通出来个什么结果。
随即露厄斯便停在了圆台边就不动了,转过身来,双手抱胸看着站在台中央朝着自己挥手的烬穗。
因此嘴角不禁微微一扯。
“呵,这俩丫头,原来早就串通好了。”
不过又看到孩子们的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他心中的某些担忧也是放下了,更何况露厄斯对于某些方面并不是特别执着,以至于很早的时候烛禾就已经跟着伊缇尔开始学着管理文明。
其实当初知道烬穗时,露厄斯还是挺担忧这两个,因为理念不合从而骨肉相残的,毕竟烛禾与烬穗完完全全就是两个相反的个体。
露厄斯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唉,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