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内迟疑,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缓缓道:“但澹台一族,上一批出来的弟子…出过岔子。”
陆沐炎与迟慕声闻言,双双转头,清冷的眸子与率真的目光齐齐聚焦,等待艮尘继续说下去。
艮尘低声道:“澹台易钟,属艮宫,当年他结合艮炁,在院内布的风水...”
说到这里,他眉峰微皱,语气迟疑如履薄冰:“怎么说呢…百害而有一利。”
“所以院内严厉禁止澹台易钟继续深造此术,他便离开学院了。”
艮尘话落,眸内暗暗划过担忧,透着几分沉思。
陆沐炎眸内一炬,顿筷直问:“百害而有一利,哪一利?”
艮尘一向温润的面上,第一次划过一抹不屑的嘲讽,嗤笑一声:“呵,利己。”
迟慕声闻言,愣了愣:“哈?…这,这听着就是个狠人呐...”
可就在几人闲谈聊天之时,老缚蓦地正身,柳叶眸一闪,低声道:“等等?”
她面上透着一抹英气的警觉,立刻放下筷子,似在揣摩什么。
老缚语气低沉:“这澹台两兄妹,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故意跟上少挚?”
陆沐炎闻言,错愣半秒:“什么意思?少挚是特招就这么重要吗?故意跟上…会做什么?”
她话落,甚至来不及思考,神色紧张地转而看少挚,秀眉紧蹙。
少挚微微一笑,凤眸轻扫,嗓音温润如泉:“无妨,炎儿。”
他俊美的脸庞如冰玉生辉,透着一抹悠然的淡定:“他们二人确实是迷路了,路上没与我说话,神色匆忙,甚为着急。我送他们出去后,他们便急忙与华北师兄汇合,一切正常。”
老缚眸子半眯,微微点头:“呵,但愿如此。”
下一刻,老缚蓦地起身。
长乘明知故问,挑个眉:“去哪儿呐。”
老缚素衣轻摆,身形如劲松挺拔,低声道:“华北新生考核,开始。”
她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一个跃步,如孤雁掠空。
月光下,老缚身形一晃,消失于夜幕之中,留下一抹凌厉的剪影。
这一幕,陆沐炎看在眼里,眸内越发晦暗几分,暗暗划过少挚,绷着的唇更深了些。
迟慕声望着老缚离开的地界儿眨了眨眼儿,只剩几片树叶窸窣旋落。
他嘴里咬了口馒头,喃喃道:“缚师祖,对雷..不,对少挚还挺周到哈…”
迟慕声嗓音含糊,透着一抹率真的憨态。
但这句口误…...不大不小,谁都听到了。
显然,几人暗暗划过的神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大高与小宽对视一眼,嘴角一抽,手指攥紧筷子,双双低头猛扒饭。
艮尘俊脸上的笑意如春风微滞,一下不知作何举动。
长乘眉尾轻抽,俊脸上的笑意如秋水微漾,若无其事地夹菜。
陆沐炎抿了抿唇,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低头。
少挚的脸上倒是破天荒地露出一丝无语的神情,凤眸微眯,微微汗颜,安静吃饭,似不愿多言。
…...
饭后,几人收拾碗筷。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院落夜色温柔如水,月光如银纱泼洒,老槐树枝叶轻摇。
屋内碗筷碰撞声清脆如铃。
迟慕声哼着小调,俊脸上的笑意如骄阳流光,端着盘子跑来跑去,透着一抹率真的活力。
陆沐炎轻手轻脚地叠放碗碟,清冷的眸子柔和如月,秀发垂落如瀑,透着一抹隐秘的温婉。
大高在厨房刷锅,憨笑如山间野菊,白皙的脸庞泛着油光,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小宽擦拭茶桌,孔武有力的肌肉线条绷直,偶尔附身,偶尔歪头,模样十分认真,似乎势必不放过一丝卫生污点。
长乘泡着新茶,俊脸上的笑意如春花吐蕊,目光如秋水潋滟,手指轻抚茶盏,茶香袅袅扑鼻,透着一抹从容的闲适,似在享受片刻的宁静。
艮尘则是一旁坐着,偶尔看向迟慕声,眼眸如烈焰柔光,透着一抹隐秘的沉思,似在权衡某种未解的玄机。
少挚散漫坐着,凤眸轻扫,如冰玉生辉,手指轻敲扶手,透着一抹悠然的优雅。
碗筷碰撞的杂音与院外的夜风交织,宛如一曲田园小调,温馨中透着一抹宁静的韵味。
进入院内的第一顿饭,很温馨。
时间啊时间,重要的时间,能不能都用来浪费在这种时刻呢…?
…...
收拾完毕,几人闲聊几句,各自散去。
艮尘作揖道别后,迈步离开。
迟慕声伸了个懒腰,悠悠说了句“兄弟们明儿见!”,紧接着,哼着小调走向厢房,步伐轻快如风。
少挚起身,道过晚安后,缓步走回另一侧厢房。
与此同时。
陆沐炎推开自己的小院,重重的叹了口气。
院门吱吱轻响,月光如银霜泼洒,映得青石小径泛起幽幽光泽。
清辉淡水木,演漾在窗户。
小院清幽如画,门口一株海棠树花开如焰,粉瓣如雪飘落,铺满小径,似命运的碎片散落人间。
院内一泓清泉汩汩流淌,泉水清冽如镜,映着月华与星光,宛如银河坠地。
泉边几株兰草摇曳如舞,散发淡淡清香,透着一抹幽静的雅致。
小院四周青竹环绕,竹叶随风轻颤,沙沙作响,如天籁低吟。
厢房窗棂雕花精巧,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投下斑驳光影。
整个小院宁静如诗,透着一抹清冷的孤寂,与陆沐炎的心绪,完全相应...
她秀发垂落如墨瀑,清冷的嗓音低沉如霜,透着一抹掩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