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凝刚想明白怎么回事。
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碾到耳朵边了。
他扯着嗓子朝周围教众吼:“快散开!都给我散开!”
可这喊声哪压得住千军万马的动静。
只见四面八方的山路上,黑压压的骑兵跟潮水似的涌出来。
这些白莲教徒多是些平头百姓,平日里见过最威风的也就是县衙捕快。
这些人多半是被张久凝用白莲教那套说辞给洗了脑。
要说正经打仗的骑兵,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浑身铁甲的重骑兵在夜色里明晃晃的,活像阎王爷派来的索命鬼。
当那些高头大马裹着风声雷势冲过来时,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信徒们全都吓傻了。
有人慌慌张张放箭,可箭镞叮叮当当全被铁甲弹开。
骑兵这边抬手就是一轮箭雨,当场撂倒三四十个在地上打滚。
紧接着几百把马刀齐刷刷出鞘,轰的一下撞进人群里。
刀光所到之处,就跟割麦子似的倒下一片。
大殿里头的人听见外头动静不对。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教匪突然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震天喊杀。
透过被砸烂的门窗窟窿,能瞅见骑兵身影唰唰地闪过。
里头的人顿时松了口气——救兵总算到了。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家的队伍。
几个胆儿肥的官员猫着腰躲到门后边,抻着脖子往外瞧。
后边的人瞧他们没事,呼啦一下全挤过来看热闹。
连辅国将军和马太后都坐不住了,在护卫团团围护下,扒着破窗户往外瞅。
可这一看不要紧,满屋子大晋朝的文武百官,连带后党和将军那伙人,全都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
要说起这些京城里当官的,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压根没几个。
在他们眼里,皇城里站岗的禁军和城外将军带来的地方兵,那就算顶厉害的了。
打仗嘛,不就是两帮人举着刀枪往前冲么?
可眼前这场面,彻底把他们那点见识碾得粉碎。
外头那些骑兵分作几十人一队,跟刮大风似的从白莲教身边卷过去。
骑兵们手里的弓箭跟下雨似的往白莲教人群里招呼,一茬一茬地收割人命。
紧接着马刀出鞘,整队骑兵像尖刀似的扎进乱哄哄的教匪堆里,把人群冲得七零八碎。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白莲教众,这会儿哭爹喊娘地满场乱窜。
可人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
再加上这些骑兵箭法准得邪乎,能逃出去的教匪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剩下的不是被马蹄子踩成肉饼,就是被马刀削了脑袋。
这么凶的骑兵到底打哪来的?
正是许平安收编的草原牧奴。
本来是永安侯和许平安留着保命的最后底牌,藏在玉宸苑五里外的林子里。
他俩原想着,万一勋贵集团和皇后那帮人在宴会上撕破脸,好歹有个退路。
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白莲教,把整个场子都给搅了。
这下倒好,许平安他们直接把这支骑兵调来,给白莲教来了个包圆儿。
本来在上京附近这么动刀动枪的,其实是挺犯忌讳的。
但辅国将军和后党那帮人早就撕破脸干过架了。
他们手下的悬刀卫和皇城卫,不照样在玉宸苑杀得昏天黑地?
现在大晋朝早就乱套了,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朝廷那帮老爷们瞧瞧黑曜军的真本事。
果然,龙骧骑兵砍瓜切菜般收拾白莲教匪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