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斩秋无法从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出什么,也不知是在说她惺惺作态或是其他,她拍了拍裙角,坐得很端正,离他远远的。
马车中那小小的香炉氤氲缭绕,桂馥兰香,沁人心脾。
宋斩秋刻意没有主动说话,她一手抱着个手炉,一手掀开车帘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徐渡幡心里涌上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分明是她求他去的,怎的这下一句话也不说。
他最讨厌这种烦闷的感觉。
“把帘子放下,冷风灌进来了。”
徐渡幡移开视线,看向那柔柔升起的熏香,面若寒潭,唇色还有些发乌。
宋斩秋放下帘子,马车里明明烧了碳,他还冻得这么可怜。
她没和他计较,将手里包了鹅黄色布料的手炉塞进他怀里,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冰块似的。
“世子殿下暖暖手。”
“我不要,这女儿家家的玩意。”
他眉头压低,作势要生气。
“世子殿下,父亲若是看见您冻着了,我可是要挨骂的。”
宋斩秋掀开他的披风塞进他的手里,颇有些强势:“殿下拿着吧。”
她的手热乎乎的,对他而言甚至有些烫了,一触即离,都能把他烫出个洞。
徐渡幡别扭了一会儿,没有再推辞。
马车走的官路,四平八稳,宋斩秋都快睡着了,前头车夫一声长吁,她才迷迷糊糊地睁眼。
果不其然,徐渡幡看她的眼神有几分诡异,宋斩秋揉了揉脖子,率先下了马车。
他看着这个毫无贵女做派的宋斩秋,心里疑惑的巨浪一波翻一波。
护卫将他从马车上带下来,轮椅早就准备好了,宋斩秋站在一旁等他,远远就瞧见影壁那里围了一圈人。
不得不说,从信息爆炸的星际时代落到这里,生活节奏慢得可怕,每天接受的信息量也只有那里的万分之一,无聊得让人有些犯困。
再不搞些事出来,她真的要无聊犯困了。
徐渡幡想了想,还是没把手里那只手炉扔了,藏在披风底下,斜睨了她一眼:“走吧。”
宋家的大门门槛很高,足足到小腿,一伙人好请歹请将这位爷抬进来。
宋父是个国字脸的老官,看起来并不精明,一身常服都被他穿得和朝服似的。
他的礼节很全,以他为表率,一家人也没有轻视了徐渡幡。
宋斩秋看在眼里,心里疑窦重重。
看家里的意思,他们都是同意这桩亲事的,且是真心的敬重。
宋大小姐为什么要在枕头底下藏匕首呢?
莫非是家里逼她嫁?可以她的才情出身,嫁谁都比嫁他有出息。
宋斩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一大家子,却瞧不出什么诡异来。
“我与宋大人说话。”
徐渡幡没什么波动的眼睛抬了抬,放她去和母亲说私房话。
宋斩秋应声离去,徐渡幡超宋父微微颔首,两人进了前厅。
宋母拉住她的手,眼带心疼:“世子妃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