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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从洗手间出来时，角落的座位已经空了。
只剩那杯珍珠奶茶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桌面留下一圈水痕。
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别看了，人早走了。”小李凑过来，挤眉弄眼，“不过人家留了张纸条给你。”
谢凛接过那张对折的便签纸。
【明天图书馆见。我那两百块补课费总不能就一次课吧？——姝朵】
末尾还画了个小恶魔表情。
谢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写了什么啊？”小李伸长脖子想偷看。
“没写什么。”
谢凛迅速将纸条折好塞进口袋，面无表情地回到收银台。
“切，小气。”小李撇撇嘴，“不过说真的，就算她追求你，你也千万别当真。我听说她们这种有钱人最讲究门当户对。”
谢凛的眸光暗沉了下去，收银的动作慢了不少。
工作的时间很快，直到老板给各位员工发放上个月的工资，宣告下班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谢凛将信封里的三千元工资仔细地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折好塞进书包最里层的暗袋。
他第一个走出店门，没有选择坐公交或者打车，而是徒步走回去。
夜色已深，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拐进一条小巷，这是回出租屋的捷径，虽然阴暗潮湿，但胜在安静少人。
巷子深处传来玻璃瓶滚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谢凛警觉地停下，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男人佝偻着背，手里拎着半瓶白酒，正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哟，这不是我那个出息的好儿子吗？”谢父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谢凛的书包，“今天和你在一块的那女生，很有钱吧？你新交的女朋友？”
“不愧是我儿子，你这张脸还算有点用处，吸引些小女生的喜欢很简单，我可是看到了，那人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的车，这家境不是一般的有钱吧？你小子傍上大款了。”谢父阴狠邪笑。
谢凛的指节瞬间绷紧，他侧身想绕过去，却被一把拽住了书包带。
“跑什么？”谢父喷着酒气凑近，“老子养你这么大，现在发达了就不认爹了？”
“放开。”谢凛的声音冷得像冰。
谢父狞笑着扯开他的书包：“让老子看看，那婊子给了你多少钱——”
哗啦一声，书本和笔记散落一地。
谢凛猛地推开他，弯腰去捡，却被一脚踹在肩膀上，重重撞在墙上。
“小杂种！”谢父啐了一口，捡起他的钱包翻找，“钱呢？藏哪了？”
谢凛的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谢父已经摸到了那个装着工资的信封。
“找到了！”谢父眼睛一亮，将钞票抽出来数了数，“三千块？不错嘛！”
“还给我。”谢凛撑着墙站起来，声音低沉得可怕，“那是我打工挣的。”
谢父将钱塞进自己口袋，又灌了一口酒：“孝敬老子是应该的！你妈那个贱人跑了，你就得替她还债！”
谢凛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底翻涌起一片暗色风暴。
他盯着谢父那张因酒精而扭曲的脸，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崩断了。
“还给我。”他声音低哑，一字一顿。
谢父嗤笑一声，抬手就要扇他：“反了你了！敢跟老子——”
话音未落，谢凛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
“啊！”谢父痛呼一声，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