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给你了,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这一百块钱,是她从宋翠那两万块钱里面抽出来的一张。
她可让宋翠当面数了,宋翠没数,那不能怨她。
苏云坐在轮椅上,被安鱼推着到外婆家看盛开的石榴花。
屋子里只剩下江水,沈夏走过去,看到他在那里数钱,而且一脸纠结的样子。
一会把五千块钱平均分成两份,好像又觉得不合适,又把其中一份放的多一些,还是觉得不合适的样子。
“江水,你干嘛呢?”沈夏看的好奇。
江水抬起头,把其中最多的那份钱拿起来:“沈医生,家里只剩下这么多钱了,这四千块钱,你先拿着,剩下的一万六,我先欠着你,以后我会还的。”
五千多块钱,是家里所有的钱,他拿出来给了沈夏四千。
沈夏心里很感动,这孩子一分钱都不愿给他奶奶,却愿意把大部分钱给她。
江老太太说江水不孝顺,其实老太太却不明白,江水心里是有一杆秤的,无关血缘,无关亲情。
当那杆秤不公平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老家断绝关系。
沈夏觉得江水太冷血了,但冷血之中,又有几滴热血在漩涡中打转。
她没有去接那些钱,江水仍然很坚持的要给。
沈夏只能说道:“那你先欠着吧,你这些钱连生活都快顾不上了,包括你妈妈后期的治疗甚至都要暂停。”
江水当然明白,哪怕他再不情愿停下对妈妈的治疗,现实也是摆在眼前的。
握着手里的钱,他再一次接受了沈夏的好意:“那我给你打欠条。”
沈夏无奈摇头:“要不要这么正式?姐姐相信你。”
尽管沈夏这样说,江水仍然认真的写下欠条。
沈夏瞄了一眼,调侃的说道:“既然这么正式,还差个手印吧。”
江水看向她,沈夏则说道:“没有印泥吧?口红倒也可以,但姐姐天生丽质,用不着那玩意,所以借条还是算了吧。”
她压根就没打算要这笔钱,也不想江水再带着两万块钱的思想负担生活下去。
谁知就在这时,江水先是看了看她手上被咬的牙印,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嘴里快速咬烂,血流出来,才按在了欠条上。
“嘶…妈呀…”
这不是江水的声音,而是沈夏发出的惊呼声,她只是看着便觉得疼得受不了,江水却吭都没吭。
她生气的把手抓过来,大声吼道:“江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指定有什么大病,有病你就去看医生。”
沈夏气坏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假如她需要,江水会把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