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笑了笑,解释道:
“攀关系、走后门这种捷径,一旦用多了、习惯了,人就会产生路径依赖,反而会下意识地轻视自己的个人能力……”
“这样对潇潇的成长不好。”
“而且,我一直认为,教育应该是最公平的事情之一!不应该搞那么多弯弯绕绕、人情世故在里面!”
“对对对!”
陈潇连连点头,附和着哥哥,道:“我哥哥今天回来,只为了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小丫头学着姜大导演的“3”的手势,“小嘴儿抹了蜜”。
“…………”
陈舒、陈志钊和秦婉贞都怔了怔,一时哑然。
姜月妍却是掩嘴一笑,笑声轻灵,如同被清风徐徐吹动的风铃般悦耳。
“咯咯咯……潇潇,你还小呢,别跟着电影里学那些带国粹的话,知道吗?”
“哦……好吧。我知道了,嫂子,以后我不会了。”
“乖,这才是一个好女孩的样子嘛。”
“嗯!嫂子,我很乖的!”
陈潇在嫂子面前,很乖巧,很听话。
哥哥和爸爸妈妈,他们的话加一起,都没有嫂子的话管用!
巴拉巴拉——
好一阵后,陈志钊喝起茶,又跟儿子谈起了公事,他关心道:
“陈舒,我和你妈妈来燕京也有很长的日子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我那‘志在四方’公司给收购了啊?然后,你再给我们安排两个集团高管的位置,我和你妈也可以替你俩分担分担压力,你说呢?”
“呃……收购家里的小公司可以,但是……爸妈,你俩当不了集团高管。”
陈舒笑了笑,如是说道。
陈志钊不解:“为什么当不了集团高管?我连老板都当过!”
“因为你俩水平不行,我妈当家庭妇女多少年了,也就偶尔帮忙管管账,难不成她还能担任集团或者一级子公司的CFO(首席财务官)啊?”
“还有你,老爸,你根本不懂现代化的企业管理,都已经2015年了,不是草莽英雄就能成功的时代了,你俩能支撑起一个几千万的公司,就已经很不错了。”
“几十亿、上百亿美金估值的公司,你俩真不行!”
陈舒跟爸妈没有什么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如是说道。
这一次,平时爱唠叨的秦婉贞,并没有发表意见,倒是陈志钊不服气了。
他没好气地“嘿”了一声:
“儿子,我和你妈怎么就不行了?你和妍妍,让我俩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陈舒嘴角微动:“试一试?让你俩当高管,当CEO?当CFO?试一试?”
“对啊!不行吗?”
陈志钊一脸诚恳。
姜月妍微微一笑,跟老公一样,眸中有点无奈,这时,陈舒开口爆杀道:
“爸,你以为过家家呢?!”
“小时候,我和缘缘玩过家家,还可以带上你。现在……你还是去找林小雅吧,那丫头应该会感兴趣。”
陈舒善意地打趣了一番,老爸啊,你得认清现实,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干!
“噗……哈哈哈!”
陈潇都笑了,笑得乐不可支,花枝乱颤。
姜月妍和秦婉贞也是微微摇头,掩嘴笑笑,一时间,整个大厅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陈志钊都没再提当集团高管的事儿了。
把公司卖给儿子,套了现,有车有房,有妻有女,后半辈子就退休享福吧。
吃过晚餐,陈志钊和秦婉贞,也难得在儿子家留宿一晚。
……
今晚,大宅门的家里是很热闹的,加上他俩和陈潇,这平日里稍显冷清的地儿,也有了八个人。
不过依旧是人均150多平……
因为未来公公婆婆也住在家里,姜月妍今晚还有点不好意思,有点难为情。
她没有像之前那般,到了晚上,就拉着老公往卧室里钻。
而是跟闺蜜杨杨、小鱼儿和妹妹雯雯,一起打起了扑克,四个人的掼蛋。
这年头,掼蛋在扑克圈还不是很流行。
她们喜欢玩,当然是因为陈舒教给她们的,几个女孩子也喜欢跟陈舒一起打扑克,有时候输了的人是被脸上画乌龟、贴纸条,有时候输了的人也会是脱衣服……这当然是何·最佳僚机·杨美眉提出来的。
不过后一规则,一般都是冬天的时候,大伙儿衣服穿得很多、很厚的时候才这样。
陈舒大饱眼福的同时,其实也会有来有往,故意输上几局,作为正人君子,他当然不会让媳妇儿和小鱼儿她们真的脱到只剩最后一件上下内搭。
甚至……咳咳!正人君子!我是正人君子!
默念两遍。
好吧……主要是真那样的话,缘缘怕是会打翻醋坛子?
陈舒是很宠媳妇儿的!
偶尔逗一逗媳妇儿,看着她吃醋的模样会觉得可爱,但如果真的让缘缘吃醋了,打翻醋坛子了,那一定是这丫头真的伤心了,难过了。
但……陈舒怎么可能舍得她伤心?舍得她难过呢?
今晚,不知道家里的四个美眉在玩画乌龟、贴纸条的游戏?还是在玩脱衣服?
陈舒只知道,估计要等到午夜过后,爸妈都睡了之后,缘缘才会溜进房间了。
他刚洗过澡,用毛巾擦着还没有烘干的头发,穿着睡衣就从浴室出来了。
刚来到院子里,准备吹吹夏季的晚风,赏赏月什么的……
却是被老妈逮了个正着。
“……妈,你还没睡啊?”陈舒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秦婉贞神神秘秘的,走近了一点,清了清嗓子,私语问道:
“那个……儿子,妈有件事儿,想要问问你。”
“不是说过了吗?又不是过家家,你俩真当不了集团高管,一级子公司的高管,也当不了。”
陈舒云淡风轻地如是说道。
秦婉贞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要跟你说高不高管的事儿啊?”
“那您想说什么?”陈舒狐疑问道。
秦婉贞东张西望两下,瞧见四下无人,她露出一缕狡黠的笑颜,随即低语道:
“儿子,你和妍妍……有没有备孕的计划啊?”
“???”
陈舒懵了。
秦婉贞笑着又追问一遍:“有吗?”
四十岁上下的中年老妈,对这个问题似乎很关心,也流露着一股期待。
“…………”
陈舒依旧哑然了一会儿,呵呵一笑,道:“没有。”
“啊?”
“啊什么啊?妈,我和妍妍才19岁、20岁,哪有什么备孕的计划啊?”
陈舒汗颜。
秦婉贞有些失望,咂了咂嘴巴:“真没有?”
“你好像很期待?”
陈舒觉着不可思议。
秦婉贞笑了笑,摇摇头,摆摆手:
“不是我期待,只是上次我跟你萧姨聊天的时候,她提到了这事儿,我就帮她问问。”
“萧姨?她……她怎么想的啊?”
“呃……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不过啊,儿子,妈妈提醒你,既然没有备孕的计划,你就要保护好妍妍,知道吗?保护她的措施有很多,但是……”
秦婉贞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继续道:
“有的伤身体,比如那毓婷,得少吃!最好不吃!明白吗?”
“对了,这也是你萧姨的意思。”
“…………呵呵,呵呵,明白。”
陈舒嘴角连续抽动几下,尴尬极了。
他心中嘀咕着,我还不知道保护好我媳妇儿吗?她掉一滴泪我都会心疼的啊!
跟老妈道了晚安,陈舒赏月的心情也没了,回到屋。
一直等啊等……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陈舒躺在黑暗里,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直至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月妍轻手轻脚地关了门,上了锁,摸着黑,驾轻就熟地摸回了床上,钻入了老公的怀里。
陈舒闻香识媳妇儿,将背对着自己的缘缘,抱得更紧了一些。
“嗯?陈猪~,你没睡呀?”姜月妍有点惊讶。
“对啊,缘缘,你不在,我睡不着。”
姜月妍忍俊不禁,娇嗔道:“噗嗤……老公,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呀?潇潇今晚也跟我说,她想要跟着我一起睡呢,不然她睡不着。”
“那你怎么没有跟她一起睡啊?”
“唔……因为她有小鱼儿带着睡觉呀,而我的老公,你只有我陪呀。”
姜月妍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望着近在咫尺的未婚夫。
少女满目星辰,全是对他的爱意。
陈舒笑了笑,心满意足道:“好吧,那你知道我妈妈也跟我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秦姨跟你说了什么呀?”
姜月妍颇为好奇。
陈舒向前探了一点,用额头抵着缘缘的额头,温柔道:
“她问我,我们有没有……备孕的计划?”
“啊?”
“哈哈,傻丫头,这种惊讶的反应做什么啊?”
“我、我没有惊讶,我只是……害羞呐。”
姜月妍已经将脑袋埋进了陈舒的胸口,像一只娇羞欲滴的小猫咪,蹭一蹭脑袋,大抵是在撒娇的。
陈舒笑着道:
“我说,我们没有。而且,我也向你保证,缘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会保护得很好。”
“才、才没有保护得很好呢。陈猪~,你骗人。”姜月妍娇滴滴地辩驳了一句。
“……”
一时间,陈舒无言以对。
似乎,的确是如缘缘所说的……一盒10支装的用到现在,也才用掉了3个。
而缘缘的木牌上面,都不知道刻有多少个“正”字了!
反正很多!
呃……
一切随缘!
“不过,没关系呀,陈猪~,如果怀了我们的宝宝,我也会很开心的。”
“傻丫头,你就是我的宝宝啊,至于我们的宝宝,日后再说吧。”
“嗯嗯!”
一听陈舒最后半句,姜月妍立刻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三下五除二,电光火石之间。
“诶?诶?缘缘,你……”
“老公~,你不是很喜欢我叫你‘老公’吗?”
“呃……的确。”
“那……今晚我就给你叫个够,好不好?”
陈舒心中大喜,但依旧警惕家里的姜·榨汁姬·缘缘同学,他清了清嗓子,仰望着盘在自己腰间的媳妇儿,道:“咳咳……缘缘,不过咱可事先说好了,今晚顶多把那个木牌上的‘下’,变成‘正’,成交吗?”
“丅”变成“正”?再添三画吗?
姜月妍想了想,点点头,少女开心道:“成交!”
小两口像小时候一样,拉勾,盖章。
旋即,“坐摇摇车”大赛,正式开赛!
窗外,院落里,知了蝉鸣,悉悉邃邃,月光倾洒下来,一只名叫“陈小花”的小三花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将一旁休息的狸花猫“陈小狸”……
砸中了,扑……
呃……
忘了,两只小猫咪都做了绝育,尤其是陈小狸,每当看到小母猫亲近过来,都只能欲哭无泪。
陈小花一脸嫌弃,悻悻离去。
后院,依旧是知了蝉鸣,清风明月,不知过了多久,大抵到了后半夜……温度开始骤降。
狂风骤雨来临,沙沙沙的,暴雨下个不停。
因为有着一流的排水系统,大四合院内,倒是不至于会出现积水的情况。
此时此刻,屋内。
陈舒双手抱着后脑勺,望着绚丽多彩的水晶吊灯,思考着康德、尼采曾经思考过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一滴也不剩了?以及我要到哪里去?
呃……似乎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但不重要了!
乖乖宝宝姜月妍这会儿坐在老公的身边,手中握紧刻刀,在小木牌上,心满意足地将“丅”刻成了“正”,足足添了三画。
嗯……缘缘,的确很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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