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是南绍的官员贵族,自然不受影响,但是被姜静姝以一种平静,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话说出,在他们听来,也无异于一种巨大的羞辱。
不等他们说出反驳,姜静姝已经继续道,“还有便是,公主口口声声说皇子纵马冲撞,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陛下好意,说定会在三日内调查,给公主个交代,公主也答应了,不会再提此事……偏生要在今日端午说出,是何用意?”
“除去公主那不知真假的遭遇外,诸位,你们在我大雍京城住了这么多日,可还有人遇到过什么危险?
南绍人性情豪迈,说话毫不忌讳,但入境这么多日,应当没有人对各位不敬、学各位说话,对吗?”
阿史那云听了江静姝的话,脸色变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阿史那苍的一个眼神制止。
她气得跺了跺脚,转过身便跑出了殿外。
那些使臣们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在大雍,的确受到了最好的待遇,而姜静姝那句“没有学各位说话”,自然是说大雍无人像他们这般,说话不懂礼数。
“既然各位都承认安全,那方才说大雍治安不好的话,便是因为道听途说,一时被奸人蒙蔽。”
姜静姝没有指责南绍使臣胡言乱语,而是用“奸人蒙蔽”,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
几乎是同一时候,她转头看向离席的阿史那云。
少女还没走出几步远,便听到身后,她继续说话的声音。
“公主一再提及的那件受惊之事,本宫倒是觉得格外奇怪。公主是南绍王的女儿,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为何会被一匹马吓到?
难道是因为入乡随俗,到了大雍之后,性子便跟公主觉得过分柔弱的大雍闺秀们一样了?可是即使是大雍的闺秀,也不会被一只马吓到这种地步。”
她的话说得不急不缓,不带丝毫偏颇,与任何指责。
阿史那云被说得无地自容,加快步伐,逃也似的地出了大殿。
阿史那苍原本想说些什么反驳,在对上姜静姝澄然坚定的目光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皇后娘娘说谁对我们不敬?皇后娘娘现在,不就是在当着众人训斥我们吗?”
“我们是南绍人,不熟悉大雍规矩,做事说话难免有纰漏,皇后娘娘身为东道主却不能容忍些,反而要当众给我们难堪吗?”
使臣的首领被说得许久缓不过来,沉吟片刻才出声强词夺理反驳,试图让自己不至于落于下风。
姜静姝瞥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之事般,轻轻嗤笑:“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说的话可有丝毫指责?”
“诸位在大雍做客,却处处挑刺,出言不逊。便是为客之道吗?我大雍以礼待客,却不代表会任人欺凌。”
“若是诸位觉得大雍不够好,也请给出确凿的证据,我们自会改正。而不是,明里暗里,说出这些话来。
毕竟方才饮酒时,诸位也说了,希望两国始终交好,友谊长存,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姜静姝的话说得一字一顿,柔和不失威严,让南绍人想找差错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尴尬,陷入僵局。
这时,像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裴景煜先出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日是应当欢庆的场合,此事便先权当做过去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