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止血药之后,医女双取来针和肠线,又将伤口缝了几针。之后再上止血药,最后是一些消炎的药膏涂抹在布上,以包扎伤口所用。
整个过程,林景阳都吓得不敢回身去看,而是背对着站在床边。
当上完药后,两个人扶着还在深度昏迷中的任逍遥,将他身子直起来。这样医女才好将抹了药膏的绷带紧紧的缠在其伤口上。
当任逍遥的身子被扶着坐立起来之时,那挂在他脖子上,本来坠在一旁吊坠一下子印入了胡皇后的眼帘。
胡皇后一见,当即便惊呆在了那里。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但她并没有立即上前查看,而是耐着性子,待医女包扎完后,这才上前两步,轻轻的抬起那挂在任逍遥脖子上的吊坠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时,外边伴随着一声闷雷,一道闪电划过。胡皇那托着吊坠的手,也不由的跟着抖了一下。二十多年前,那个雷雨交加夜晚,似乎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娘娘!娘娘!”
那女医喊了好几声,胡皇后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一旁的女医,轻轻的松开了托着吊坠的手问道:“他现在没事了吧?”
那女医伸手探了探任逍遥满是冷汗的额头道:“娘娘!他失血过多,身子骨十分虚弱。现在又发烧了,奴婢这便去熬些退烧的药,但……!”
“但什么?”
“但就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了!皇后娘娘!都是奴婢无能,若是……!”
皇后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她道:“好啦!你能做到这一步已很不错了,你快去熬药吧!吉人自有天相!”
“是!”
皇后随即又看了看在一旁收拾的宫女和太监们道:“你们收拾好了也都出去吧!”
看着他们都先后退了出去,皇后看着一旁的林景阳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母后,还是让我来陪着逍遥哥哥吧!”
皇后不由的苦笑着自言自语道:“逍遥哥哥!逍遥哥哥!谁知道他真是不是呢?”
“母后,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快去睡吧,这里有母后呢。听话!你明天一早再来陪他吧!”
看着母后虽然轻言轻语的,但那表情却十分严厉,林景阳也不敢违逆母后。只得嘟着嘴道:“哦!知道了!”
当屋里仅剩下胡皇后和昏迷中的任逍遥之时,她不由的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托起那枚还沾着些血迹的半边勾阵玉佩再度仔细的看了又看,一边看着这玉佩,又不时看着任逍遥那苍白,还渗着冷汗的脸。
“你真的是我的峯儿吗?真的是你吗?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啊!”
说话间,胡皇后的眼泪不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当年的那些场景也不知不觉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其实当年世子刚出生时,并没有取名字。本是打算请顺德帝来起名的,可没想到……!都是后来,随着太子林崭的出生,在与胡皇后闲聊时,想起了这个孩子,这才给他起名为峯字。因为当年钦天监的人说嘉王五行缺土,所以他给儿子取的名字都是有一个山字头的。
虽然胡皇后认出了这块玉佩正是当年她挂在刚出生的林峯脖子上的。而任逍遥的年纪也正好合适,且从容貌上看,也还真有几分嘉王当年的样子。可她还是不敢仅凭这一块玉佩就敢断定这是当年丢失的世子。
二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已对世子还活着没敢再抱有幻想。可今天看到这半边勾阵玉佩之时,虽然心中即激动,又感慨万千。但身为皇后,又见过不少世面的她,也早已变得十分理智了。在没有查清楚真像之前,她还是不会轻易冲动的。
忽然,外边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而这时医女也正好端着熬好的汤药进到房里。胡皇后连忙起身:“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出去看看!”
来到外殿一看,只见紫烟正一手持剑,将一群禁军给拦在殿门之外。还有几名太监和宫女都在一旁,打算一但他们硬闯,便上前堵住殿门。
此时的雨已经下的很小了,但外边的风还是挺大的。一阵夜风从开着的那半扇门吹进来,殿内的火烛也不由的随之忽暗忽明。
“何人胆敢在我宫门外喧哗啊!”
门外禁军领头的一名都卫一见,连忙后退一步朝皇后一施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见,上前冷冷的说道:“谢都卫!你这是做什么?三更半夜的,带着人闯到了慈安宫来!怎么?想造反吗?”
那谢都卫一听忙道:“皇后娘娘!臣等岂敢!主要是有叛逆逃入宫中,我等也是奉命搜查!还请娘娘见凉!”
胡皇后把脸一拉,喝道:“搜查!你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皇上的亲笔御旨,谁敢搜我的慈安宫!”
“这……!”那谢都卫也是一惊。照这宫中的规距,这皇后的寝宫,那可还真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任谁也不能轻闯的!
胡皇后长袖一甩道:“还不给本宫滚!你真不想要脑袋了吗?要找什么叛逆,上别处去!本宫这里没有!上本宫这里找什么叛逆!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说罢,便转身扶袖而去。那谢都卫也识相,见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也算是可以交差了。否则真闹出什么岔子来,吃不了兜着走的也只能是自己。于是连忙陪罪带着着手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