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大世界·长安城
要说这天谁最懵,那非郭靖莫属。
黄蓉才和他说出去“转一圈”,结果一回来,身后就跟了俩人,还**一个叫郭襄,一个叫郭破虏——关键是这两个孩子,一个俊美温婉,一个英气逼人,**怎么看都已经和黄蓉年纪差不了多少。
郭靖那颗忠厚脑袋,差点没当场嗡了。要不是看到这两人和黄蓉差不多大,连郭靖都要怀疑黄蓉是不是绿了自己。
郭靖站在自家府门前,眼睛一会儿瞪黄蓉,一会儿瞪那俩“新来的”,嘴唇都抖了几下才憋出一句:
“蓉儿……你、你这次……是去办事了?还是……领义子义女去了?”
旁边的郭襄一口一个“娘亲”,唤得又自然又恭敬。
反倒是旁边的杨康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现场,瞬间看出了些门道。
他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黄蓉在演,杨过也在配合。
这娘俩明显是提前串通好,要给郭靖——也许也包括他们全部人“一个交代”。而这种交代,十有八九背后藏着一整个跨世界的隐情。
要不是杨过是他亲儿子,回家后被穆念慈拉着往嘴里塞点心、剥果子、喂茶水,恨不得重新哺乳一遍,他杨康早就一把揪过来,关门打一顿再说。
但眼下局势不容闲心猜疑。
——蒙古人又来了。
前两天,他和郭靖才刚带着义军在城外打退一波阔端的骑兵——那批骑兵带着新式毒烟筒,若不是穆念慈手快识破,郭靖差点中招。
眼下哪还有工夫管黄蓉背后是不是带回来个修仙门派?
于是就又是例行接风、摆酒、寒暄,一番热闹后,众人便各归职责。
郭靖和杨康仍然坐镇军务第一线。
他们一边巡视潼关防线的图纸,一边统筹兵马粮草,偶尔还得写奏折上报开封。潼关现在虽尚无大民聚居,但作为战略要塞,杨家军已经在此设立了完整的外围防线体系,连蒙古军的探子都得绕路半月。
而此时,内院另一边——
黄蓉正被穆念慈一把拉进屋,坐在绣床前的软榻上。
穆念慈心情显然很好,桌上摆着一堆点心茶果,一边往黄蓉碗里夹糖桂花,一边笑得两眼弯弯:
“蓉儿啊,咱俩可别藏着掖着了。”
“你家那个儿子……我也知道了。”
“穿越是吧?系统是吧?快来给我讲讲好玩的。”
黄蓉听她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即也笑出了声。
“你啊,只是这个事情有些复杂,一时说了,怕是你也难以理解。不如来日方长,慢慢再说。”
穆念慈翻了个白眼:“那是以前,现在我都能理解空间折叠了,呵。”
黄蓉忍不住笑,心道:不愧是杨过的母亲,适应得比谁都快。
旁边胡土豆规规矩矩地坐着,黄蓉笑着拉过她的手:
“土豆啊,这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穆念慈。”
“念慈,这是……土豆,以后咱们都是好姐妹。”
穆念慈一眼看过去,便见胡土豆乖巧地点头,眉眼清灵,气质温和,心中便觉欢喜,连连道:
“哎哟这丫头真讨喜,乖巧、稳重,看着就亲”
于是就这样,在男人们前线奔忙、兵临城下的危局中,长安王府的内院却悄然编织出新的关系纽带。
内院花廊深处,细雨初歇,梨花轻落,空气中氤氲着温润的香气。
杨过一踏入院门,便像有什么牵引一般,快步穿过回廊,推开绣帘,走进那熟悉的闺阁。
小龙女,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云鬓轻挽,白衣如雪。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眼眸轻抬,神情一怔,还未及开口,整个人已如幽兰般轻盈地扑入杨过怀中。
“过儿,你回来了……”
声音柔柔的,像是藏了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声低喃。
杨过伸手紧紧抱住她,低头轻吻她发间:“龙儿,我回来了。”
两人久别重逢的情绪尚未散去,便在那素帘低垂的小阁中腻歪了好一阵子,只觉得时间仿佛凝滞,只有彼此的气息与心跳存在。
良久,杨过才轻轻拉着小龙女坐下,一边替她理着散乱的发丝,一边柔声说道:
“龙儿,现在事情都差不多办完了。”
“绝情谷的恩怨也算落幕,韩言直和公孙绿萼也各得其所,裘千尺也不再纠缠。虽然还有一些后续,但办起来也快。”
小龙女点点头,神情淡然,眼神中却只有对杨过的依恋与安稳。
杨过望着她,眼中带着笑意,声音却更柔了些:“我已经和娘说了,我们的婚礼——定在一年后的黄道吉日。”
“这一年,我会协助爹和郭伯伯扫平蒙古的最后威胁。”
“等这一切都了结,我们就正式成亲,不再有世事牵绊,天涯海角,只有你我。”
说到这,他望着小龙女的眼神愈发深情,仿佛将八年苦别、万劫归一,全都揉进这一句话里。
而小龙女,根本没听清后半段那些关于蒙古、系统、天下纷争的内容。
她只是紧紧抱着杨过,眼中波光微动,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只要和过儿在一起,在哪里都好。”
她的世界里,没有国家、战乱、系统、法则。
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叫杨过。
她为他而生,也愿为他而嫁。
因为,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句婚期将定。
这一刻,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件事:
她与过儿,终于要成亲了。
长安的城墙之上,杨过立于郭家军主哨塔上,手按剑柄,身形挺拔,目光注视着远方草原上的蒙古兵营,眼中却隐有一丝疲色。
他不是不想动手,恰恰相反,他若愿意,一剑之下,草原千里尽染血。只是他明白,这不是一个修为高低就能了结的战争。
这是民与民的拉锯,血与土的冲突,是千万人生死、朝代更迭的隐痛。
这时,一旁的秦清缓步走近,手里捧着一支单桶灵视望远镜,递给杨过。
“其实两军对阵,两国对垒,并不一定要杀光对方。”秦清语气不急,眼神却极为清晰,“真正的上策,不是灭国,而是攻心。”
杨过接过望远镜,看了看远方蒙古军营,眉头皱起。
“这些蒙古的士兵看来吃得并不好。”他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
秦清点头:“你看出来了。他们确实吃得不好。”
“你是穿越者,你自然知道二战时期的日本。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败的吗。”
杨过顿了顿,思索片刻道:“他们失败……是因为自大?”
毕竟他前世是理科出身,对这种宏观历史分析并不擅长。
秦清笑了笑,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没错,自大是一部分原因。但还有一部分,是历史的必然性。”
秦清轻轻靠在城墙女墙边,遥望草原:
“明治维新后的日本,确实短期内国力增强,但他们的统治者却从未给过底层真正的自由和尊严。”
“他们选择的是洗脑式军事统治——用国仇家恨和极端民族主义蒙蔽士兵的双眼。”
“但事实是,岛国自身资源有限,战争只是转移矛盾的一种方式。他们把国内危机引导到外部,靠对外战争缓解内部压力。”
“现在的蒙古,也一样。”
杨过点头:“本质都是劫掠式政权,以战养战。”
“而底层兵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秦清神色淡然,却语出惊人:“这些草原上的底层士兵,他们不仅吃不饱饭,连妻女都无法保护。”
“一个部落打赢了另一个部落,失败方的妻女便会被收入战胜者麾下,甚至被转卖、赐给功勋将领。”
“这种规矩已经被草原文化默认成常态。”
“你能想象吗一个士兵拼死杀敌,回到营中,却发现慰安所里那个被迫接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这便是日本当年失败的根本原因。”
这句话一出,杨过的背脊都泛起寒意,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与悲凉。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他看过相关的纪录片,记得那一幕幕令人发指的记述。
秦清缓缓补了一句,语气沉稳,却带着锋利如剑的锐意:
“这样的军队,不需要你去用飞剑一口气灭掉他们,你只需要找到内部的情绪爆发点。”
“引导每一个底层士兵,去质问他们所谓的‘部落尊严’,质问‘公平’,质问那些曾经洗脑他们的将军头人。”
“当他们开始动摇,那洗脑就失去了力量。”
“当他们开始质疑,那军心就已散了。”
“而你还拥有那么多物资,随便抛出来一点,足以收编所有的蒙古军队的底层战士。你要杀的仅仅是那些部落的高层”
杨过握着望远镜的手,缓缓收紧。他从未想过,这场蒙汉之战,背后的逻辑竟然是如此简单,而他杨过,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想到这点。
杨过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秦清一眼,眼中那一抹属于少年意气的冲动,竟第一次沉了下来,化作冷静的锋芒。
他忽然明白了:杀敌容易,救人更难。
正如郭靖平日里经常说着的侠之大者,但既然是郭靖也没秦清这般看的通透,真正的大侠,不在于手上多少血,而在于能否用一念,让万千人从沉睡中醒来。
杨过收起望远镜,转身对秦清轻声说道:“多谢你,秦兄弟,这仗我知道该怎么打了。”
三日后,蒙古军营·阔端大帐
大漠风沙遮天蔽日,四十里外的长安尚且宁静,而这片草原上,却已刀光隐伏、杀意翻涌。
金雕旌旗下,硕大的蒙古军帐如一头沉睡的野兽,周边陈列着数千名蒙古铁骑,帐前披着锁子甲的亲卫森然列阵,寒光逼人。
军帐之中,坐着一位面色铁青、满脸横肉的魁梧男子——正是蒙古王庭中一代猛将:阔端。
他身着金纹黑甲,披风垂地,一双铜铃大眼沉沉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两人。
武修文与武敦儒,神雕大世界中早年与郭芙有过因缘之人,此刻却已投至敌营,披着一身风尘与卑微。
阔端目光森冷,一手握着铜杯,一手叩击椅背扶手,低沉开口:
“你们二人……倒是有胆子,竟敢从杨王府逃来我蒙古营前投诚。”
他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只不过,你们本是长安杨府嫡系亲眷,如今却来投我,你要我……如何信你?”
帐中气氛顿时紧张,几名蒙古副将已摩拳擦掌,目露敌意。
武修文闻言,咬牙起身,猛然叩首,声音中满是恨意:
“大汗有所不知!”
“那杨过……仗着父亲是杨康杨王爷,身份尊贵、气焰滔天。我们兄弟二人与他同出郭府,本与郭芙姑娘情投意合,早年便已私下立过誓言。”
“可他杨过——靠着父亲权势、靠着甜言蜜语,竟从中作梗,横刀夺爱!”
“更可恨的是……那郭芙竟也私下与他往来,弃我兄弟于不顾!”
武敦儒亦是随即附和,神情悲愤、语气激昂:
“我兄弟在郭府多年忠诚效命,却换来这等羞辱!”
“今日投效大汗,并非一时意气,而是心已绝、志已断!”
“我等愿为大汗鞠躬尽瘁,舍命立功!”
两兄弟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帐中几名蒙古将领面面相觑,连阔端也不由皱了皱眉。
不过阔端当然并不完全信他们的言辞。
什么情仇爱恨、夺妻之仇,在阔端眼中不过是人心的破绽,真正让他动容的,是他们入帐便直呼“大汗”。
这称呼,一声比什么都中听。他嘴角露出一抹略显残忍的笑意,语气缓了下来:
“你们兄弟倒是会说话……”
“我蒙古不养废人,若你们真心投我,那便要拿出真本事来。”
军帐之中,气氛一度凝重。
阔端负手而立,眼神幽冷地盯着武修文与武敦儒,粗犷的指节一下一下敲打着案几边缘,声音低沉,仿佛雷雨将至。
他冷声问道:
“既然你们说是带着诚心投靠我蒙古,既然称我为大汗——”
“那便拿出你们的诚心来。”
“把长安城的兵力布防、军粮粮道,细细说来。”
武敦儒闻言,眼神一闪,与武修文对视一眼后,勉强稳住情绪:
“大汗有所不知——如今的长安城,郭靖、杨康、杨过三人分守三道防线,内外军务一体调度。”
“现有守军不下三十余万,粮草充足,军械完备。”
“若仅凭大汗您麾下十万骑兵,即便算上外围的脚夫、后勤、各部落裹挟的流民杂兵,恐怕……强攻也难有胜算。”
他语气虽诚,但言语间却没有丝毫松动口风,显得滴水不漏。
阔端闻言,脸色立时阴沉几分,冷哼一声:
“你倒是劝我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