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淑嗫喏道,“我不会。”
“不会就学!你个懒蛋,这么多年了,学了几个字了?从明天起,给我学识字!每天抄五十张大字,写不完,不准睡觉!”
话虽这么说,但经过一晚上,黄婉贞就改了主意,她拿着一沓信,找到黄婉淑,“你得回新进胡同去,把这沓信放在邱广荣常待的屋子里藏好,然后去警察厅报警,就说邱广荣是革命党。”
“警察要是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你发现了他跟革命党来往的信件,你虽然识字不多,但还是认识些字的,你看过后,猜到邱广荣是革命党,你经过思想斗争后,决定大义灭亲,揭发邱广荣。你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希望政府不要牵连你。”
“如果问你关于邱广荣的,你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不要瞎说,一切往自己是无知妇人方向表现,不要自作聪明,添油加醋,明白吗?”
黄婉淑拿着那沓信,重重点头,“我本来就是无知妇人,你要是让我往有学问方向表现,我还不会呢。”
黄婉贞翻了个大白眼,“你小心点,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别轻易让人发现了。”
“回去要是碰到邱广荣和佣人,他们问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知道怎么说吗?”
黄婉淑鼻头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知道。你别管了,我现在可会撒泼卖疯了,邱广荣那个混蛋,已经很久没去我院里了。”
黄婉淑这一走,就没了信儿,刚开始黄婉贞照常上学,管理铺子,眼看中秋节就要到了,还是没任何信儿,黄婉贞淡定不下去了,在报警和找人之间犹豫了半晌,她选择直接找人。
“喂?褚医生,我是黄婉贞,我想请你帮个忙。”
褚延之刚好辞职在家,黄婉贞电话再晚几天,就找不到他了,“真的假的?不会是联合君宴整我吧?”
黄婉贞声音里带上了焦急,“没有,没有,我是真有事,我姐姐不见了。这不是快要过节了,本想一起吃个团圆饭,偏偏这时候找不到她人了,她之前就说过,姐夫总是打她,我姐夫是京师警察厅警正邱广荣,我怀疑我姐姐被他囚禁了。”
说着,说着,黄婉贞哭了起来,“之前我就想为她做主,可那邱广荣根本不把我们全家放在眼里,还当着我们的面打我姐,威胁我,要我把所有家产奉上,不然就杀了我全家,呜呜……,没准我姐已经被他杀了。”
褚延之有些不适,没想到一向坚强的黄婉贞,会哭成这样,这得多难受啊。
褚延之语气下意识放缓,“你先别哭,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吉祥堂。”
“好,你等我。”
褚延之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管家看到,连忙拦他,“少爷,晚上老爷请人回来吃饭,提前交代了,要你陪着,都这个点了,您要不就别出去了吧。”
褚延之长胳膊一伸,拨开假笑的管家,“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