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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揣度 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1 / 2)

第165章揣度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

周珮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也不反驳了,只沉默片刻,回问:“妹妹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苏以言毫不示弱,扭过头与周珮直直对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不待周珮说话,她继续说:“周郎君大可也给我泼上脏水,把我也抓了。”

周珮轻笑一声,“阿言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某并没有给孙物泼脏水,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栽赃妹妹呢?”

苏以言冷眼而视,“不过是步孙物的后尘罢了。”多少事,都是亦步亦趋,蹈袭前人。

周珮将腰间小扇抽出,猛烈对着自己扇了一阵风,心中那燥热被取代时,他扭转了扇子方向,缓缓对着苏以言扑了两下,扇带来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出乱飞,惹得苏以言皱了眉,周珮想伸手替她撚发,苏以言像是知道他的意图,往后一步躲开了,周珮那手就悬空举着,他往前进了一步,道:“妹妹,天热,还需降降火气。”

苏以言忽地收起来冷漠表情,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温润可爱模样,她眼睫扑闪两下,微微歪头望向周珮,道:“周郎君,可我都知道了,”你拿我怎么办呢?只是那张写好的纸不见了,苏以言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陛下也不像个昏君,是好是坏总能分辨吧。

周珮被她这笑晃了眼,只好移开眼。

苏以言微仰着头,笑容更加灿烂,周珮瞧上一眼,很是惹人。

他就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的使得美人计,苏以言正算计他,要他站队,他不言,苏以言又道:“那萧家作恶多端,为什么心忧百姓的周郎君要和他们狼狈为奸,甚至助纣为虐?”

开始擡举自己了?

周珮将小扇收起,脸上也挂着先前的笑意,直勾勾盯着苏以言:“某受恩相提拔之恩,古语道:一臣不事二主,我周兰卿可以不做君子,但不能做小人......”他话未说完,就被苏以言打断。

那栽赃陷害别人就不是小人了?

火烛已快燃尽越发暗淡了,稀薄月光从被风吹开的窗楹处透进来,窗外的鸟叫声愈发频度了。

苏以言充耳不闻,已自顾自地往桌案边走去,提起那陶罐,拿起一旁叠好的陶碗,各掺了一半水,一手端着一铜色碗,行至周珮身前,周珮见她擡眼,竟摆出想详谈的架势来,周珮也收了那敷衍人的架势,接过一碗,是一碗冷得透彻的白水,举起轻轻抿了一口,听她道:

“先前在睦洲,周郎君不是向家父家母求亲说想娶我,你是如何说服家父的呢?毕竟我们不是一路的人,你是萧党,我苏家是云党。《淮南子》有言云:“萍树根于水,木树根于土。鸟排虚而飞,兽跖实而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周郎君你乃当科榜眼,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应该读到过吧。

那便让我斗胆猜猜,你便是拿萧家之事向家父投诚的吧,毕竟我苏家党派不可变更,而你,周郎君却是不同。”

“哦?”周珮疑惑一声,“阿言妹妹好生聪慧。”苏以言不理他的赞美,双手捧着陶碗呷了,走过去将陶碗放回案上,又趁机多往下多看了两眼,那张纸真就凭空消失了?怎会?屋子里除了她只剩下子星,难道是子星已经将它收起来了?

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问。

她缓了缓心神,“怎么今日当着我面,你却一口一个“恩相”?甚至还要为了他们再去诬陷平头百姓,孔孟都读到哪儿去了呢,我觉得当初我施以援手的人决计不是一个为虎作伥之人。周郎君在睦洲桐庐,也是做了实事,”见周珮不为所动,她一咬牙,继续说:

“还是说,周郎君你正思索着自己前程,担心离了萧党便日下江河,”苏以言顿了顿,继续说道:“萧相为祸朝纲多年,但凡是个儒臣都不能忍受,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会向哥哥提议,以云家的名义保你前途无忧。”

借用一下七哥哥的势,他应该不会怪她吧。

周珮本在从前便有此打算,在苏以言道言语劝说之下还是有些松动了,苏以言边说他已经边在思索了,他竟还痴心一想以为苏以言想说,若自己揭发萧相,她便嫁给自己。

可她没有这个打算。

况且,还提起了“哥哥”,如此甜腻亲密,是在说云鹤吧,周珮本以为今科能得前三甲已实属不易,但自己名字永远屈居于云鹤之下,云家势力强大,那人借着自家的势便可青云直上,而自己,才华能力又输他多少?还得攀附萧家行事。最要紧的是,自己喜欢的小娘子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人也是笑面如花,而她面对自己又是另一幅模样,他又怎能不气?

“云翰林怎么没陪你一起来?他竟也放心妹妹你只身前来东明?”

苏以言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话题,只道他说这话是想挑拨离间自己与云鹤道关系,接道:“我不想让人跟着,何况,他在宫中当值,公务繁忙。周郎君你未通判睦洲时不也在翰林学士院?”她竟然露出一幅你不知道的神色来,周珮险些被气笑。

“如果说,我照妹妹所说,放了孙物,妹妹你拿什么来报答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对云鹤的嫉恨压进内心深处,不再打算提及云鹤。

苏以言气不打一处来。

拿什么报答他?

说这么多虽有自己的私心,但也不过想让他迷途知返而已,竟还和自己论上条件了?

她闷闷一笑,道:“周郎君你不放那孙物,也不碍着我的事,我本身就与萧党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