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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敌都是我19(1 / 2)

第58章他的白月光和宿敌都是我19

殷郎,你是负心人,你可知?

19

师明佑着着一件素净白衫,赤足走在这小池旁的石阶上,乌发披露肩头,转身笑了下,满目生辉。

“好啦。”

“先去闭关,拖了许久了。”

男人一身劲装。

他未曾着白衣,简朴青布衫,毫无配饰,普通不过。

可无人能忽视他浑身气势,加之他生的一副英俊容貌,眉眼锋利冷冽,只凝望过来时,仿若一柄出鞘的神剑。

师明佑身形一飘,落在他身后。

他从背后伸出手,捂住他那双眼睛,笑吟吟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好。”

男人回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师明佑勿地攀上他背脊,双腿略勾,整个人赖在他身上。一只手环住,侧低下头靠着他肩头,有些低低笑了声。

“听起来,你不太高兴。”

他先前踩过池中的水,双足依旧有几分水迹,沾湿了男人腰际衣衫。

“哦,看来是很不高兴。”

“有点难办。”师明佑微蹙眉头,他没有得到一个解释。

李藏锋开口:“我会去闭关。”

阳光落在水面上,照着人也懒洋洋的。

师明佑由着他背着,半阖着眼懒懒道:“满打算来,差不多时候。你若不去,落下我太多,你能接受的了。”

“担心我?”

“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其他人更好。”

一声戏谑轻笑。

李藏锋道:“你若出去,带上婢女。”师明佑“咦”了一声,乐悠悠道:“我还以为你要留她们在谷内。”

走过这搭建的水榭楼台,直直走进那湖心之中。

层层水浪原地冲起。

两人身影被遮去,彼此传来几句私语。

“那是你的婢女。”

“哦,也对……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

“让她走吧,何必留这谷内图耗年华。”

师明佑低低叹了声。

李藏锋神色清明,冷寂如常,依旧背着他,扣住那双足。

他道:“好。”

“好好好,你就只会说这一声好。除此之外,倒是什么话都没有。”

师明佑有些生气道。

他本想离去,却被扣住,气的他咬了口人肩膀。

李藏锋依旧平静。

师明佑懒得置气了,干脆随其整个人躺在水面上,静幽幽道:“我是不会带她们出去的,谁惹出的事谁解决……”

李藏峰忽得将他揽起,低声道:“阿佑,你知道的。”

“遇你,我心甚喜。”

师明佑微怔,随即被堵住唇舌,竟吻得有些疯狂。

水面波荡,徐徐不停。

两日之后,封谷避世。

师明佑看了眼空中飞下,落到自己手中的白鸟,感受了下,道:“阿统,你这重量依旧超标啊。”

“渣渣渣渣渣。”

“你确定……你会锻炼?”师明佑神色微惊。

白鸟跳了下几步。

随后,安安稳稳抓住他的肩膀衣衫,努力当个吉祥物。

“哎,好久没出去好好玩了,趁着藏锋闭关我可得好好的尽兴一会。”

师明佑望天叹息。

白鸟:“……”莫名有些害怕呢。

“感觉,还是做回我的老本行生意,很是好。”师明佑仰面笑道。

白鸟扑闪翅膀。

怕怕。

南疆,临城。

这小城是东域往南疆的必经大城旁的一小城,城内做生意的不少,多是做过路客的。

相比大城繁华。

这小城静谧清幽,夜色幽幽,有一客栈院里唯独一树梨花出墙来。

更夫敲锣。

已是子夜。

女人黑衣复住全身,有些隐隐狼狈,寻着一点灯火走到了这间“有间客栈”前。

“来一间上房。”沙哑女声道。

堂前困倦的伙计揉了下眼,呆呆地望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们客栈不住人的。”

女人指尖摸出一粒金豆。

伙计生的文弱,苍白无血色,有些病唠鬼模样。

他站了起来,竟是瘦削高挑的,像根细瘦的竹,韧韧的,只伸出一双修长、略显病态的手,捏了捏那金豆,咳了声道。

“你想住倒也可以。”

“二楼,角落里那间就行,直接走上去就可。”

伙计说完,也不出声。

他脚步缓慢,收起那枚金豆,便若无其事走到旁边鸟架上的白鸟前,逗了起来。

“喳喳。”

“晚上不能吃,听话。”

“喳喳喳。”

“听、不、听。”

“喳。”

白鸟舒展了下翅膀,略有些丧气。

伙计剥了个瓜子仁。

客栈里布置的简练,多是竹器,墙上挂的是墨竹,角落里甚至插着几枝细竹。

女人拖着身躯,蹒跚上楼,走到楼道前时,忽得冷冷道:“我听说,你是个大夫。”

闻言,伙计咬了口瓜子仁,把白鸟气的转过身,自己才慢吞吞补了句,“久病成良医,在下也只是略通医术。”

有间客栈。

有个神医。

这是女子收到的消息,她才寻了过来。

可这一副病痨鬼模样,看着就不久于人世,谁敢信任医术。

“我现在……信你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哦,我也信。”

伙计慢吞吞道:“你是个神经病。”

女人未曾再出声,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彻底倒落在地上。

“我的规矩。”

“好像,还没同人说过吧,若有招惹,三倍奉还。”

“哦,对了。”

“治人是其次,害人是首次。”

伙计边说,边缓缓关上了客栈的门。

女人伏在地上,无法起身,竟幽幽笑了下,很满意低低自语,“死的好,死的好。”

伙计蹙眉,拎着一盏灯,缓缓走到了女人身旁,踢了踢人。

他忽得有些发愁起来。

“真是个疯子。”

“我是治病,那也是治能治的病,真疯子我也治不了。她本来中了剧毒,离死不远,刚刚居然还给我下毒。这是求医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伙计一手提灯,从墙角抽出一根细细的竹,拎着黑衣女子缓缓进了屋。

“喳喳喳。”白鸟扑哧翅膀,落在他肩头。

“死不死,谁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送我一粒沾毒金豆,我便回她一抹含烟笑。”

小小客栈,闭门谢客。

唯独主人一如既往出了门,他脸色苍白无血,着素净白衫,从街上买来了一碗豆腐脑,半只烧鸭等,携了几枝花儿。

屋内咳嗽声连连,含着闷声。

“醒了。”

白衫男子慢悠悠道。

黑衣女子勉强支着身子,轻声道:“多……咳,昨夜……多谢……公子。”

“别谢,你命不久矣,我是救不了的。”

师明佑留下几枚饴糖,也不去看她,手里点着根细细的竹杆踱步而离去。

院内,一树梨花。

师明佑微微叹了口气,含着几分苦恼,“自己想死的人,我怎么也救不了啊。”

白鸟:“喳喳。”

师明佑低低自语。

“一个只想死,另一个想救,可也觉得死很好,不如干脆一起死。归根结底都是想死。”

“难救!”

“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局?”

师明佑是在二月份来到这地方的。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他自然选择买了个小庭院,细细打理装点一般,理所应当的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治病救人。

白鸟:“……”其实应该称之为“黑吃黑”。

师明佑救了不少人,拿了不少报酬,也在这附近有了几分名气,可他也未曾想过会来这么一个病人。

“古代的人格分裂应该怎么称呼?”

“离魂症?”

“她也并非不知啊,可她就是想死。”

“……”

“呵,她想死,我偏要她活。”

“谁让她另一个人格给我下毒的,我就不想看着恶人在我面前猖狂。”

白鸟:“……”泪了,宿主当恶人也想当天下第一。

师明佑拎起它的翅膀,估摸了下重量,语道:“总当只吃喝的鸟,是会变笨的。”

白鸟弱弱喳喳。

师明佑屈指一弹,白鸟利落抛向空中。

“不好好飞个十几圈,不许回来。”

白鸟:“……”好难。

这一晃就是大半月。

师明佑见人还在睡,利落出了门。

“看起来好了一些。”

“虽说那药让人睡的多,脑子也有点变缓慢些,可好歹是个能治的方向。”

“不如,我再去黑吃黑一把?药材不多了呢?”师明佑边走边心里琢磨道。

肩膀的白鸟瑟瑟不语。

多年归来,宿主依旧是种植苦手,种药材那怎么可能呢?

想当初,宿主被师父带着收拾茶园,干点农活,锻炼自身。结果把对方后山宝贝的茶园祸害的干干净净,只得被赶去学弹琴这种风雅事。

谁会知道,当初的佛子擅操琴、清谈不过源于……他不会种茶,无所事事,只能被赶去练琴,读经。

师明佑对此理所应当接受。

他又不是全才。

“明心寺里是无聊,可寺庙里斋饭很好吃啊,还挺想回去吃的。”

师明佑望着街上的烧鸭,突然说。

白鸟:“喳喳。”

是啊,它可馋那位师父的烤兔子了。

师明佑买了几枝水仙花,那位病姑娘貌似还挺喜欢这花的,忽得叹了声,“你说,我师父会是去了哪里?”

白鸟:“喳喳喳喳喳。”

师明佑笑。

“你倒是会想!不过,我也觉得可能呢……怕是同哪个道姑跑了。”

一人一鸟作伴,倒也潇洒自在。

师明佑回来时,刚刚走到门口,便惊呼了声:“糟了,她何时解了我的药效。”

他携着白鸟,掠进院中。

只见屋内无人,桌案只余一张遗笔。那是一笔风清神秀小楷,口吻柔软无比,笔中字字句句却是歉意。

“多谢先生奋力相救。”

“只是……天下之大,我却厌倦了。这段时日,叨扰先生了,本欲留下些什么,怕是也是拖累。”

师明佑手执遗笔,气道:“什么叫奋力!我才没费什么功夫。若不是见她……这病有意思,我才不想救。”

“她跑的还不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鸟:“喳喳。”

师明佑拎起白鸟,飞速追去,可……只找到了心脉断裂,气息微弱的身躯。

山林内的破败寺内。

女子黑纱覆面,倚靠在寺内柱前,气息仅有几丝。

“先生。”

“谢你……为我……”

师明佑气地大骂:“谁要替你收尸!”

女子笑了下,缓缓阖上双眼。

师明佑沉声道:“命是你自己的,谁也夺不去。你若真心想死,我才懒得救你,可……你只是病了,病的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想死,还是病情所致。”

“你想死,可以。”

“病好再说。”

师明佑盘坐,伸出手渡过内息,等心脉续上随即揽起人,携着白鸟向远处飘去,风中隐隐传来几声淡语。

“她居然想在我眼前死掉,这哪有那么容易。”

“哼。”

“我偏要救。”

白鸟:“……”

实话说,这话的确如此,只能怪这姑娘运气不太好,遇到了医术武功双高到离谱的宿主。

谷内静谧,温暖如春。

女子醒来时是在一个日光正好的日子,那窗外的桃花翩翩,送进几缕花香,屋外隐隐传来几句欢声笑语。

“庄主,你莫要闹了。”

“不然,谷主出关了可要……”

“可要什么?难不成你们都不听我的了,都把他当做此地的主人不成。他是主人不错,可他打不过我。”

“这地盘如今是我的了。”

随即便是一首乡野小调,似是少女呼唤情郎的哩曲。

“你醒了。”

女子睁眼时,只见一人缓缓走进,那是个白衣人,乌发披肩,半分配饰皆无,却勿得夺去了所有人心神。

他语调淡淡,平静自然。

女子微震,心头隐有所悟,原来如此,原来不过如此。

她低声叹了句:“阁下,是昔日的……”

师明佑目光幽幽,望向那张同自己很有几分相似,清清冷冷,素净如莲的面孔,哂道:“你现在可还想死?”

“怕还是想的。”

女子很温柔地说。

师明佑:“……行,你想死也正常。”

他转身而立,白衣如雪,衣袂飘飘,恰如仙人临世,只留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可死之前,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先生既然几番救下我,便是与我有恩。”

“若是力所能及,我愿行之。”

女子低低出声。

师明佑笑声连连,道:“许是力所能及,你却不愿应下。可无论如何,你必须应下,不得拒绝。”

“若你不应,我便让另一位去做。”

这话着实说的冷淡无比,可却不容人拒绝,他道:“妙音,我要你去救一个人。”

月凉如水。

夜色沉沉,女子笑的放纵,笑的妖娆,笑的绝然,“我不应。”

师明佑道:“你白日里应了。”

“她是他,我是我,她凭什么替我应下,何况……她本就应同我一起赴死的。”

女子望着镜中自己,喃喃出声。

师明佑:“……”比遇到一个离魂症病人更离谱的怕是人还是水仙恋。

他擡眉,问:“你为何不愿?据我所知,你在南疆并非无情郎,我不过是让你演场戏,你不是爱做戏吗?”

女子幽幽道:“我不愿。”

“洞房花烛夜,她自要与我共度,她怎能同一男子……”

师明佑梗了下,别扭道:“你喜欢这样,妙音还不一定喜欢。”

“她喜欢的。”

“她怎会不喜欢我?”

师明佑:“……”老天救救他吧,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何况,真人说的那么简单,可凭什么就觉得那人会喜欢我的妙音……真人若是站在他面前,怕是喜欢的是真人吧。”

女子忽得轻轻嗤笑了下。

师明佑袖手一挥,将她送回床榻。

“胡闹。”

女子幽幽问道:“师真人,你让我们去救他,为何你不去救他,反正我们本也是因你……因这张似你容貌的脸的缘故,才进了往生门。”

“这身份你便拿去吧,可好。”

“喳喳。”

白鸟扑哧叫了声。

师明佑指尖一弹,冷声道:“可以个屁,你想的美。”

他身影翩翩,离去的飞快,只落下一句话。

“你总会应的。”

可第二日,他过来替人治病,顺带看望时,却……真有点想发疯了。

“离谱。”

“她也真是厉害。”

师明佑微微抽了下,看着宛若孩童稚气的女子,气骂道:“该死,搞什么啊。她为了不应我的要求,把自己接着分裂了?现在魔道培养的人才就这样的吗?”

白鸟:“喳喳渣。”

师明佑冷冷道:“不管她分裂几个人格,她病的不轻,是真!现在,你说怎么办?”

这可是主角组里唯一确定的情缘。

戏份不多。

可很重要,几乎是这群像剧情里唯一的温存。

仙子妙音,天性温柔,悲悯世间。

她同主角之一相遇,在对方生死之际时救下他,同他情投意合,互相作伴,恰似神仙佳侣。

白鸟:“喳喳。”

说完,扑哧翅膀,躲得远远的。

师明佑:“……你倒是躲得快!什么叫我上,你怎么不上!”

白鸟喳喳几声。

似在说……我只是只鸟儿。

师明佑冷哼一声,轻描淡写道:“那就等,等他死了的消息传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反正剧情总要崩。”

白鸟:“……”呜呜呜。

日子一天天过去,桃花渐渐落了。

师明佑偷得浮生半日闲,日日弹琴喝酒听曲。

偶尔重操旧业救几个病人,或是看那位新分裂出的人格玩的尽兴,气的烦躁时就写起那些只有半部的武学功法。

白鸟心急如焚,停在他肩头。

“真不去?”

“不去。”

师明佑轻轻勾起琴弦,一副慵懒姿态。

白鸟扑哧了下翅膀。

“那你就不管他了。”

“他在南疆行侠仗义,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求个武道巅峰有何不可?”

“他会死的。”

“他会死关我何事?死就死了,一了百了,落得一生轻松。”

师明佑轻轻笑道。

三个主角里,若说其他两位多是能看重自己,护自己,护他人……可唯一的那位却是真武道疯子,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

“若是死了,倒也活该。”

“谁让他……非要做天底下难得的蠢货,行侠仗义到自己都不顾及。”

“便有妙音,也只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白鸟趴倒。

师明佑勾了下羽毛,乐道:“他好歹也是主角之一,何不对他有点信心?说不定他就逃过一劫,没死在那恶人手中。”

白鸟:“……”前段时间宿主的极限操作,已然把它吓怕。

一晃半月。

竹海之中轻轻晃荡,传来几声鸟声轻鸣。

“南疆……恶人榜前十里的三个恶匪,专奸姑娘的袖手刀,专吃孩童的魁童子,杀妻灭族的雷鸣都已死在他手下。”

师明佑收起琴,静静出声道。

“这回,他要去找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