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楚良”追了过去,眼看手中长刀要将左竟思穿胸而过,身子却停滞不前,回头一看,他的衣带被人扯住。
慕绯抓着“范楚良”的腰带,冲众人示意,让他们快走!
好人啊!左竟思犹豫了一下,捂着胸口逃到外面,又折返回来,扶着那个小镖师一起,倒还算有情有义。
“范楚良”将口中的刀拿下来,与右手的合成一把双刃刀,照着慕绯便砍,一边砍一边骂,“我与他们的恩怨,偏要你来碍手碍脚!”
慕绯一一躲过杀招,被逼到墙根,突然抓起桌上的一把剔骨刀,向后翻身,蹬着后墙腾空跃起,使尽全力。
这一斩劈下去,非死即残。
谁知,她手腕忽然一软,失了力气,跌落地上一手扶着墙。
她蹙眉,不应该啊,自己怎么这么不济,连这人都打不过?
哈哈,废物一个……就这也想和我斗,我先结果了你,再找他们算账!“范楚良”没看出其中变故,误以为此人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提刀攻了过来。
慕绯眼神一冷,左手运功提掌拍了过去。
“范楚良”身子翻滚着,撞翻了桌椅,直接飞了出去撞到砖墙上,又跪了下来,吐出一大口血。
慕绯闪身追了出去,她平生最厌玩弄感情,视其为筹码之人。
这人玩弄感情,不配活在这世上。
屋外的雪,落得又大了些。
“这是什么掌法?”“范楚良”捂着胸口,显然并不服气。
慕绯并未回答,只想运功直接了结这人的性命,免得徒生事端。
第二掌还未落下,一枚银针却划破掌风,从她手心直接穿过。
她擡手一看,掌心一点鲜红。
一旁的苏沉鸢抓住手腕,疼得大叫,以为是“范楚良”偷袭,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慕绯朝着银针射来的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人。
“范楚良”并不死心,轻扯衣角,三枚飞镖从衣下射出。
慕绯用掌力轻轻一推,飞镖偏了方向,射在门框里,却突然爆开,将木门炸得四分五裂。
这暗器非同一般,是特制的,触发后火药便会爆裂开来。
趁此机会,“范楚良”飞快翻上屋顶,踩着瓦片逃了。
“怎么放他走了?我的手快疼死了,这仇一定要报。”苏沉鸢看得真切,气的跺脚。
“穷寇莫追。”慕绯看着手心,知晓这人背后还有个高手,擅长偷袭,功力深厚,并不好对付。
好厉害!
“女侠留步!”左竟思拱手作揖,“多谢两位女侠出手相助。”
苏沉鸢听到这话颇为惭愧,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怎么配称得上一个“侠”字?
“两位姑娘要到何处去?不若与我们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左竟思试探着问,他听两位姑娘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又是高手,若是同行,一路便安稳多了。
慕绯挑眉一笑,目光看得人发怵,“你不怕我们也惦记着你背后的木匣子?”
不……不会吧……左竟思变了脸色,强装镇定,身子却本能往后一退,手也按到刀鞘上。
苏沉鸢急了,她可不想再走了,一双脚都快磨出茧子了,于是连忙撒娇哀求慕绯。心说,不乐意与锦衣卫一起就算了,眼下又不和镖队一起。照俩人这样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洛城?玄奘取经也没这么辛苦,人家至少有个白马!两人却身无分文!
洛城?左竟思知道她们也要去洛城,大喜——镖队也正好要去金陵,途经洛城。
为让两位姑娘放心,他便向二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镖队来自长安的镖局“神龙堂”。
不久之前,有人在云山冰雪掩埋之下发现了一柄古剑。
他们受了委托,将此物送去金陵。
镖局?苏沉鸢想了一下,“我只听过武威镖局。”
武威镖局是曾经的武林第一,昔日护送鲛珠去洛城一事,在江湖人闹的沸沸扬扬,后来鲛珠被抢,整个镖队全军覆没。
“武威镖局因昔日鲛珠被夺之事一蹶不振,现在江湖上最有名望的镖局是我们‘神龙堂’。”左竟思答道,有些话他没敢多说——眼下武威镖局和神龙堂为了争夺地盘正闹得不可开交,两方的镖师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镖队出城,行到山野崎岖小路,一行人便围了上来,都带着红色头巾,举着长剑大刀,喊打喊杀。
左竟思心里直犯嘀咕,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什么破江湖?镖局押送重要货物就没有不被劫的,日子还能过么!
再定睛一看,这些土匪却是女人。
他自然有些不屑,语气轻佻,“就你们这些细胳膊细腿的女人,也学着别人打家劫舍做土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是回家洗衣烧菜奶孩子伺候男人吧。”
他话音未落。
“嗖嗖嗖”,一大群人从山坡上,石头后,树林里冲了出来,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这下,知晓土匪人多势众,左竟思可不敢妄言了。
人群默契从中间分开,一个高个子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穿着打扮与其他人不同,是土匪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