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月看了看盒子上的落款，确实与明若姑娘的那个一模一样。
“方才忘记问了，多少银子。”
“十三两。”
十多两？凌水月皱眉。
小伙计心说，完了完了，不会又嫌贵吧？道口的鸭子不会飞吧？
青宝斋的东家为了多卖货，便将每日收入与伙计工钱挂钩，卖得越多这工钱就越高，反之店铺入不敷出时，伙计的工钱就只有仨瓜俩枣。
凌水月话锋一转，感叹道这玉好便宜。
便宜？小伙计笑着说，“那，可以给您涨价。”
凌水月:“……”她是有钱，不是有病，“这么便宜的东西会不会有瑕疵？给我娘子买的，要是有毛病可不太好。”
小伙计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看着凌水月，觉得这人比这玉还没，不吝夸赞，“公子翩翩风流，又对夫人情深义重，真是令人歆羡。”
“哦，是么？”凌水月收起玉佩，“可惜，我是女的。”
伙计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倒不是因为凌水月女扮男装而吃惊，她吃惊女的还有娘子？
什么世道。他着实给弄糊涂了。
凌水月掏出之前明若的金钗，询问伙计对此物可有印象。
伙计只看了一眼。瞬间变了脸色，支支吾吾，忙说自己不知道。
这也太明显了些。
凌水月神色一凛，一招小擒拿手将伙计胳膊铰到背上压着。
“打劫啊！！！”小伙计被压着，反应过来扯着脖子叫道。
话音刚落，两人抄着棍棒从后堂赶了出来。
凌水月左手轻轻一弹，便困住了那两人的xue道。
对付这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不想伤你们。”她虽然这么说，手中力道却加重了几分。
小伙计“哎哟”“哎哟”地叫起来，“轻点，我说我说……”
正如凌水月所料，这钗就是一个男人买给明若姑娘买的。
半个多月前，明若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来这铺子，挑了铺子里最好的金钗。
不过，向来口齿伶俐的小伙计说错了话，那男人一听就变了脸色。
“哦？？说错了话？”
小伙计吞吞吐吐，到此时也懊悔不已，心说自己怎么就口不择言，毁了一段大好姻缘。
这明若是群芳阁的姑娘，他以为那男人是知道的，在临走时就说，若是觉得不错，改日带群芳阁的几个姐妹一起来买，可以少些银子。
明若一听，登时直接僵在原地。
那男人许是听出她是青楼的姑娘，就抛下她独自走了。
“不过，她的死，可和我没半点关系。”小伙计急于撇清关系。
“既然和你没关系，刚才问你为何不说？”
唉……小伙计叹了口气，“老板说这钗子不吉利，同样款式的怕卖不出去，让我莫要声张此事。”
凌水月心里一沉，觉得这青楼女子身份的暴露，是害明若走向了死亡关键。
想了想初尘小和尚的描述，她又问那男人可有特别的地方？
“要说特别的话就是……”小伙计歪着头，左思右想，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凌水月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高手，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是的，他右手好像有残疾，反正来铺子里挑东西的时候，没见他用过右手。右手似乎一直缩在袖子里。”小伙计战战兢兢，“我知道的可全说了，放过我吧公子，啊不，姑娘。”
果真如此！初尘小和尚说那个人铁手臂，小伙计说那人藏着右手，应是一人无误。
不是左撇子，是右手有问题……
凌水月想到了什么，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迫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松开了小伙计。
不免怒骂两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好语问他偏不说，非让人逼才行。
这人啊，就是贱。
她解开其他两人的xue道，不与他们计较，走出门去，临了向后一甩，散碎银子便落在柜台之上。
十三两，正是方才买玉佩的银子。
这人……小伙计皱眉，忽而又笑逐颜开。
看着自己的手，红肿着有些疼，他却觉得有些开心，只要不杀我，再痛也是值得的。
慕绯正收拾着东西，看凌水月进来，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又想起之前给王妃送药时，无意之间看到凌水月与王府的一人说话，便询问那人是谁。
凌水月没有隐瞒，“是叶菱纱的师父，碰上了寒暄了几句。”
沧澜生？慕绯露出狐疑的神色，“你们认识？”
“嗯，有过一面之缘。”说罢，凌水月拿出羊脂双鱼玉佩，在慕绯眼前晃了晃，笑着说，“这个，定情信物，你一半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