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吉他
一个小时后,地下停车场一辆白色suv上下来两个人。姜港步子有些虚,但脸上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走进梵梦的门立刻要了杯爱尔兰之雾。
陈予铎好歹也跟人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尽管酒量没有提升,但对很多他喜欢的鸡尾酒都有了一定印象,知道对方嘴里说的品类度数不低。
“换杯林德曼,要桃子味的。”他勾着姜港的胳膊把对方伸向调酒师的手臂拽回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再来一杯柠檬水,谢谢。”
梵梦现在规模还没有往外扩,吧台里站着三个调酒师,有男有女,个个都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工作服。
负责给两人调酒的是位二十多岁的男生,画着比走欧美辣妹风女孩还浓的烟熏妆。因为见到了张完全没见过的面孔,眼睛一直往陈予铎身上瞄。
“姜哥。”他见姜港没有出声反对,只是懒懒地趴在吧台没有说话,便趁陈予铎环顾四周视线移开的时候,凑过去小声道:“不介绍一下吗?”
陈予铎侧身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只是大致扫了一遍酒吧里的陈设就转回头。调酒师于是适时地退回原地,将二人要的酒和饮料做好推过去。
看着老板淡笑不语的神情,止不住有点兴奋,感觉自己吃到了个大瓜。
姜港对林德曼兴趣不算大,但这种刚进行完一些剧烈运动、心跳都还没回归正常速度之时,的确不适合喝先前点的那杯咖啡跟酒精混合的产物。
刚刚到底兴致来得太极太仓促,车里的环境也不够宽敞。陈予铎不忍心爱人窝在那种逼仄的空间里太久,满打满算只用了一只安全套。
他此刻膝盖还有点疼,心情却很不错。接过调酒师递来的水果味饮品喝了两口,轻轻搭上陈予铎的肩膀。
“他们说想知道,你是我什么人。”
演出台那边的驻唱在唱小众摇滚,姜港笑了一声轻声补充:“刚刚的事我很满意,允许你宣示主权。”
这话落下的时候他并没怎么压低音量,只要对这边稍微注意的人都能听见大半。绕是陈予铎没有刻意观察,也能感觉到包括刚刚的调酒师在内,吧台所有人、外加几个认识姜港的老顾客,闻言都迅速看了过来。
八卦是人类刻在dna里的天性,他有些无奈地望向等着自己作出反应的姜港,握着他戴上婚戒的左手,两枚同款男戒在吧台灯下闪着微光。
“姜老板是我的爱人。”
陈予铎并没有当众说过火情话的打算,言简意赅道:“不出意外将相伴终身,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站在二人对面眼冒精光的调酒师吹了个口哨,表情看上去比被告白的姜港自己都激动,用胳膊杵了杵身边的伙伴,连同大家热烈地鼓掌。
只不过陈予铎话说得虽然虔诚,但这种剖白自身时候提生死之事,多少显得有些不太吉利。
“原来是老板娘呀。”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姜港将面前的酒一干而净,像是对身边人的话接受良好的样子,顿了顿道:“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两个人都会长命百岁相守到老嘛。”
姜港已经习惯陈予铎表达浪漫的独特方式,听罢摆摆手道:“一个意思一个意思,我们家这位是大夫。”
“所以说话也比较有职业特色。”
演出台那边换了位新的驻唱,伴奏变得格外和缓,曲风悠扬。他回答完对方的话侧耳听了听,好奇地问:“这歌以前没听过,谁唱的?”
调酒师分辨了一会儿,笑道:“这首是最近新出的,好像是个刚出道的歌手第一次卖版权,也不太火。”
“……让我看看,叫梦想岸头。”
他实在不记得原作的名字,摸出手机搜了搜才接:“原唱是庄桔。”
还是个老熟人。陈予铎听到这表情一凝,下意识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却见对方只是愣了愣,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怀念,但已经没有痛苦纠结。
“原来是他,那我得好好听听。”
姜港笑了朝调酒师点点头,拉着陈予铎往演出中心的看台走。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驻唱歌手面前还留有许多空位。他跟人在靠前的地方挨着坐下,在吉他声响起的那一刻,听见对方稍显小心的声音:“电影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要不然我们先过去,还能买点零嘴吃。”
“影院离这里就五六分钟车程,套餐已经提前订好了。”姜港知道这人在担心什么,浑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歌还挺好听的,和弦构成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