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猫猫(1 / 2)

摸猫猫

第二十四章

一更

明舒不知道苏垂云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你真喝傻了?”

苏垂云扒在她身上,“招财猫的耳朵好可爱,让我来摸一摸。“

明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怀疑苏垂云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在酒宴的盥洗室里,传来了吵嚷的人声,苏垂云则不断啃咬着明舒的嘴角,妄图从她嘴里听出猫叫声。

苏垂云看着明舒的肩膀,迷迷噔噔感觉明舒现在就是只摇着大尾巴的傲娇招财猫,明明把她固定在怀里,却不让她亲亲,也不愿意发出别的小猫的又夹又软的声音。

好难伺候的小猫。

但是小猫好可爱。

苏垂云伸出手去捏虚空中明舒的猫耳朵。

“粉色的耳朵,好软好弹。”

明舒:“……”

门口一直在等待结果的宋惜越发焦急,她身边环绕着明舒带来的几个属下,把她层层围绕着那将是眼看着就要把她给赶出去。

“苏垂云要见我,你们都松开。”

宋惜咬牙命令,“喝酒之后只想见我。”

乔太太的小女儿视线落到宋惜的脸上,“你是哪家的?你也有请帖?”

宋惜表情一僵,她是跟别的暧昧对象一起进来的,支支吾吾,半天都打不出个所以然。

小太太的小女儿瞥了她一眼,“既然没有请帖,那就请贵客先行离开吧。”

宋惜的表情扭曲一瞬。

她不死心,想要看苏垂云一面,从前苏垂云偶然间沾到酒精后,总是想要来抱她。

宋惜以前光顾着嫌弃苏垂云眼瞎,一心只想从她身上捞钱,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亏了一个亿。

喝醉酒的苏垂云面若桃花,一双烟灰色的眼眸藏着述说不出的深情款款。

这张脸太犯规了。

宋惜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翕动。

如果再给宋惜一个机会,她肯定能够把握住。

片刻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明舒把苏垂云提溜起来,公主抱在怀里。

“别动。”明舒小声训斥,“别把你另外一条腿给摔了。”

苏垂云惊奇趴在明舒的肩膀上,“招财猫能抱得动我?”

明舒:“……”

招财猫??

苏垂云的手还不死心地悬在半空中,想要捉住明舒正在摇晃的一对耳朵,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喷洒在明舒的锁骨处。

每一下吐息都让明舒的手指用力一分。

如果不是必须把人带出来,还真不想让所有宾客都看到苏垂云这幅喝傻了的样子。

“垂云!”

宋惜大声叫了一声。

苏垂云一期间听到有人模糊地喊她的名字,回头望了宋惜一眼,“啊!”

苏垂云小声惊呼,“怎么有一只灰皮耗子对我说话QAQ”

宋惜:“?”

莫不是在说她?

明舒不轻易笑的,除非她真的忍不住。

“害怕就别看了。”明舒把她抱得更紧了,她侧头向身后人吩咐,“把苏小姐刚刚喝过的酒拿去检测。”

“是,明总。”

明舒道:“苏小姐刚刚喝了多少?”

小秘书把酒杯端来,端详着几乎装满了酒杯。

她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舔了一口?”

明舒:“……”

真一杯倒啊。

啧,真菜。

怀里的苏垂云想要挣脱明舒的钳制,喉咙中发出了破碎的嘤嘤声,“猫猫把尾巴松开,疼。”

苏垂云化身嘤嘤怪,柔弱无辜得宛如被妖怪绑到山洞里的新娘。

尾巴……缠到她的腿上了……!

乔家太太被这边的闹剧吸引,“明舒来了,本想在回国时就邀请你来这里玩,却不想有事耽搁了。”

乔家太太欣慰地看着明舒,她算半个看着明舒长大的长辈。

明舒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乔家太太的目光缓慢转移到明舒怀里的苏垂云身上,她年过四十保养得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凝滞。

乔家太太道:“你们刚从盥洗室出来?”

明舒道:“嗯,她喝醉了。”

乔家太太显然不相信苏垂云喝醉了,她分明看到苏垂云只喝了一杯冰水。

贵妇人看着明舒的眼神略有谴责,意味深长,还带着些长辈的尴尬。

“你们小两口啊……啧啧,明舒你真是,苏垂云身体不好,你都不晓得多照顾她,净知道欺负人。”

明舒道:“……”

您要不要听听看您在说什么?

苏垂云的大脑在酒精的蒸腾下变得含糊不清,听身边人说话全都在喵喵叫。

她家金主姐姐叫的声音格外好听,“招财猫猫,我想吸一口猫肚皮,可以吗唔。”

明舒:“……闭嘴,回家再说。”

乔家太太一脸:我就说吧,你们小年轻真会玩。

明舒:“……”

她百口莫辩。

明舒提着自家妹妹上车,白荔已经在驾驶位上等候了。

白荔从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明总,我们家小苏总她……”

苏垂云此刻埋在明舒的怀里,用牙齿啃着猫猫身上的扣子,她呼吸急促,心脏跳动剧烈,身上仿佛燃着一股火焰,只有靠近明舒时,这热度才能消退。

明舒捏了捏眉心,“开车。”

白荔踩下油门,“明总,小苏总平时不这样的。”

在外面吹了些凉风,苏垂云的酒意消退了一些,但看明舒还是一副猫耳猫尾的样子。

在明舒背后好像还飘着金币,她伸手抓下一块咬了一口,哦豁,真是金的?

至少耳边的话是人的声音,而不是喵喵叫了。

明舒挑眉:“苏垂云平时什么样?”

白荔一时说话没过脑子,“平时也就叫宋惜的名字,抱着那矽胶娃娃哭,小苏总说自从眼瞎后只有宋惜会来看她。”

话音刚落,白荔立刻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车内的气压更低了。

苏垂云:?

那你小子在背刺我?

苏垂云擡头去看戴眼镜招财猫的表情。

明舒抿着薄唇,抚摸苏垂云后背的动作依旧轻柔,只是眼下一片阴霾,看不出里面的神色。

在静谧的车厢内,明舒身穿着米白色的亚麻衬衫,搭配着棕色的西裤,身长玉立,皮肤白的和无瑕的美玉似的,车窗外的光影照在她脸上,让本就立体的脸部线条更加立体。

苏垂云小脸通黄。

明舒轻柔地抚摸在她的小醉鬼身上,等到了园子后把人直接抱进了卧室。

“对不起。”

明舒坐在床头,用冰水擦拭苏垂云发热的脸,弯腰一颗颗解开她身上的扣子。

苏垂云伸出手去摸她家猫猫的大尾巴,“姐,你的尾巴又粗又长。”

苏垂云伸出双臂去抱住她的猫,“姐姐,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苏垂云有些分不清这是书中的世界还是她真实存在的世界,也觉得在拥抱明舒时,她心中空缺的一块被填满。

“你身上香啊。”

明舒顿了一下,“看不见的时候一定很害怕。”

所以才会依恋宋惜这个骗钱的。

明舒纵容她的小妹妹在她身上又扒又闻,把她的扣子全部扯开,非要把脸埋到她的马甲线上。

“我身上什么味道?”

办公室里的小苍兰香薰味?还是头发丝上的栀子花香?

难道是体.香?

明舒想到体香这个词时,表情罕见的羞赧。

苏垂云道:“金钱的香味,如果姐能早点陪我,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出生就是牛马。

明舒道:“……”

苏垂云的舌尖蹭过明舒的马甲线,还没尝出个味,就被她家猫一下子扔到床上,“酒鬼。”

夜深露重,明舒不可能真的不管苏垂云。

明舒把人扛到浴室里,一顿搓洗干净后塞到有太阳香味的被褥中。

苏垂云此刻已经清醒了大半,失望:“明舒你没长耳朵和尾巴呀,背后的金币也没了。”

明舒摘下眼镜放在绒布上细细擦拭,“如果我今天没赶到,你会怎么做?”

苏垂云:“估计被灰皮耗子吓一跳吧。”

明舒诡异地明白灰皮耗子是谁。

两人都双双陷入了沉默。

明舒刚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她的小妹妹已经埋在枕头里睡着了,身体团成了一只小猫球的形状。

很难想象一个人团出如此完美的小猫球。

明舒揉了揉眉心,她一个人坐在长廊上点了根烟。

在深秋清冷的月光下,明舒并不觉得寒冷,园子里的栀子花枯萎,昭示着夏日的结束。

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池子中的锦鲤一甩鱼尾,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涟漪。

小秘书抱着文件从侧门进来,“明总,检查报告结果出来了。”

明舒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女士香烟,她抽了一口后才翻开文件。

小秘书:“经检查,杯中只有可饮用酒精。”

明舒扫了一眼检查报告,在报告末尾写上了酱香白酒的品牌。

明舒并不喜欢烟味,因为她养父会经常抽烟,她总是在家里被迫吸二手烟。

在国外压力很大时,明舒竟然也学会了抽烟,在厌恶中汲取着尼古丁的安抚。

“你说,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吗?”

明舒不是没有调查过苏垂云和宋惜之间的过去,她也知道她的小妹妹有瞒着她什么。

苏垂云以前的性格和现在截然不同,她很刻薄,很娇纵,很自私,这些都不是什么褒义词,明舒像是抓住唯一的救赎稻草似的爱上了这样一个全是缺点的女人。

明舒回国后,苏垂云却把所有的缺点都刷洗一空,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明舒心动了,一个成熟的职场人的心动,比年少时热烈千百倍。

这份爱恋的烈火,足以把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小秘书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您说什么?”

明舒:“苏垂云说我是招财猫。”

小秘书:?

二更

小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林总,您刚刚说什么?”

啥玩意儿?招财猫?

小秘说见过很多人酒后吐真言,有的是大着舌头说老板的憨憨,有的事件嚷着要和对象离婚,也有的是抱着电线杆子痛哭流涕。

但喝醉酒后说老婆是招财猫就很离谱。

又离谱又贴切。

对很多人来说,她们老板不就是招财猫吗?

明舒:“你在憋笑吗。”

明舒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云雾,几乎要和天边朦胧的月色合为一体。

小秘书:“没有笑呢,您看错了。”

明舒心想我和小妹妹可不一样,我可不是个瞎子。

明舒姿态娴熟地把烟灰抖落,“我长得像只猫?”

小秘书大着胆子,小心观察老板的长相,“不像。”

明舒:“……苏垂云说我长着猫耳朵和猫尾巴。”

小秘书露出了欲言又止,好像听懂了的奇幻表情,“玩的那么开吗?”

用圈内的话来说叫什么?

猫耳控?还是福瑞控?

小秘书小脸通红,心想我就是一个破打工的,您为难我干什么。

明舒感知到周围的沉默,又猛地吸了一口烟,她总觉得不太对。

她的小妹妹太乖了,歪得和以前都不是一个人,若不是长相声音一模一样,明舒都要怀疑她妹妹被别人换走了。

卧室的黄花梨架子床上。

苏垂云宿醉醒来,一睁开眼就是正在床边打瞌睡白荔,“小苏总您醒了。”

苏垂云手捂着头发出一声闷哼,“唔——”

酒精带来的钝痛让她精神脆弱,外头的日光洒在她瞳孔里,带来了尖锐的痛苦。

苏垂云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昨晚我喝了多少?”

白荔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苏垂云还没睡醒,懵懵说,“喝了一打?”

白荔:“。”

苏垂云看她不说话,“一瓶?”

听到卧室里的动静,陈玥双手抱臂靠在卧室门口,以一种你不要命了的眼神看着苏垂云。

白荔依旧不说话。

苏垂云心想,我不可能那么菜吧,“一杯?”

白荔幽幽叹气,“一口。”

苏垂云心想,你肯定在骗我,她委屈巴拉地用被子把身体包好,看上去像个小可怜。

苏垂云小声嘀咕:“你肯定骗我,我从前烟的酒的都来的。”

“谁烟的酒的都来?”明舒面容不善地端着热腾腾的小米粥走进来。

苏垂云呐呐,“招财猫啊,不对,明舒姐早。”

她昨晚上喝酒后看到明舒变成了有又粗又长白尾巴的招财猫,背后还在下金币雨。

明舒:“酒还没醒?”

苏垂云眼巴巴地看着明舒,那双剔透的眸子因为失明而变得没有聚焦,看得让人心尖发颤,纵使明舒心里有嘀咕,不忍对着这双眼睛说出来。

“酒醒了。”她敏锐察觉到明舒心情不好,难不成是昨天晚上说漏嘴了?

床榻上捧着小米粥的少女扯出一抹脆弱又蛊惑的笑容,“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像我这一沾酒就失去意识的体质,若是被有心之人占了便宜,弄脏了身子都不知道。”

明舒轻哼一声,也不知有没有被哄好。

苏垂云小口把小米粥喝掉一半,“我原以为你昨天晚上不会来。”

小白花低着头,惹人怜爱,“你的工作总是很忙,我不敢催你,生怕耽误了你几个亿的大单子,那我可真成了罪人了。”

面容清冷的明舒往上擡了擡眼镜,“确实耽误了大单子。”

“不过你说错了,你不会被别人弄脏身子,你只会被灰皮耗子叼走。”

灰皮耗子……

苏垂云:“……”

这个形容就很灵性。

明舒摸了一把苏垂云的肚子,确认她吃饱后单膝跪在地上,在手上戴了橡胶手套,把药膏化在掌心里,涂抹在苏垂云右腿上的淤青处。

漂亮的女人单膝跪在地上,从苏垂云的视角可以看到她衬衫领口里的风光。

是白色有蝴蝶结的款式,很可爱,很少女,有些贫瘠。

“我用人脉帮你卖了五件古董,钱在银行卡里,密码是你生日。”

明舒在抹完药油后,用双唇贴在苏垂云的膝盖上。

明舒在苏垂云淤青的膝盖上留下了一抹唇红,她仰视着苏垂云,用脸颊蹭蹭她的腿儿。

一位漂亮美人伏在膝头,这一画面任谁都会心动。

苏垂云心头发紧,“银行卡?”

明舒道:“在你枕头

在临走之前,明舒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话,最终什么都没提。

明舒走后,苏垂云从枕头

她在这张卡上查了才知道里面有将近七位数。

招财猫姐姐!

白荔看她笑得猖狂,投来奇怪的目光。

苏垂云:公司账上的钱的,可以还上了。

白荔说早就还上了,苏垂云一惊,“钱从哪来的?”

白荔解释是明舒顺带填上的,那点钱对于明舒来说洒洒水。

苏垂云:“那现在的这些钱……岂不是能买好几套婚纱?”

白荔:“您可以当着明舒的面说。”

苏垂云心想我这不是不敢么。

下午两点。

昨日晚宴里的乔家小女儿来拜访,她提着礼物过来致歉,“都怪我们检查不周,才让宋惜有机会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