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宸王殿下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宣瑾瑜的手指触碰着她的唇,不想听姜婉卿说出否认拒绝的话,“母妃又要怪儿臣离经叛道了吧?她是太子皇兄的女人,曾经儿臣将皇兄视为榜样,什么都向皇兄学,您看,儿臣和太子皇兄连喜欢的人都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将姜婉卿拥在怀中,“让本王抱一会,只抱一会就好。”
姜婉卿想要推开他,可她见到那个曾经风流俊美,尊贵耀眼,眼中盈满笑意的宸王,变成了眼前这般满眼悲伤,颓然失措之人,她竟然狠不下心去推开他。
她知道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她也经历过至亲离世的痛苦,宸王的悲痛她亦能感同身受。
她知他的悲痛任何人劝说都没用,只能靠他自己扛下来,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减缓痛苦,但却永远都不会消失。
宣祁玉靠在她的后颈,这一刻像是将她当成了倚靠,用暗哑,甚至含糊不清的嗓音道:“本王才知道,母妃她很痛很痛,每天都生不如死,剧毒已经深入她的五脏六腑,她痛得彻夜难眠,可本王竟全然不知。疼痛折磨着她的意志,一步步地摧毁了她。”
“然而她为了本王能安心,忍着痛楚熬日子,却从不肯告诉本王她有多痛苦,可笑本王自以为很孝顺,自私地想让娘亲活着,让她每天忍受痛苦和折磨。本王自私地想要娘亲多陪陪本王。”
他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姜婉卿揉进他的身体中,“娘亲三天三夜都没睡,身体的痛苦和内心的煎熬快要将她逼疯,成熟极致的痛苦和折磨,才让她选择自刎结束痛苦。”
“嫂嫂,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没用啊,本王护不住娘亲。护不住本王在乎的人。”
姜婉卿感觉有一滴滚烫的泪滴进她的脖颈中。她僵直着身子,心中不忍,终于抱住了他。“贵妃娘娘正是知道殿下很孝顺,也很善良,这才不忍将真相告诉殿下。正是因为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痛苦,她才不想将痛苦也带给殿下。”
就像她的父皇母后,她的太子哥哥,她的家人深深爱着她,才会将生的机会留给她,选择在天地崩塌时,为她撑起最后庇护她的方寸之地。
而静贵妃也是如此,正因为她爱着宸王,才选择隐瞒,选择独自去承担着这一切。
“贵妃娘娘很爱殿下,将殿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正因为爱着,所以才会不忍心,也不舍得。殿下亦是如此,不是吗?”
宣祁玉重重地点头,紧紧地拥抱着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被人夺去了。
“娘亲死前给本王留了封信,她对本王说抱歉,说她真的支撑不下去了,让本王原谅她。”
宣祁玉红着眼眸,泪流满面,“她是本王的娘亲啊!一辈子都在为本王着想,为本王考虑,本王又怎会怪她。是本王不能手刃仇人,不能替娘亲报仇。是本王无用,眼看着她痛苦难受,却无能为力。”
“贵妃娘娘会明白的。”姜婉卿看到宸王,感知到他的痛,就好像看到了那个至亲离世,困于仇恨,那个孤独无助的自己。
此刻她想要去拥抱着宸王,就好像拥抱着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己。
桌案上用来焚烧的香炉中冉冉升起阵阵白烟,姜婉卿突然觉得有股寒意迅速窜遍全身,猛地擡眼便对上那双幽深冷戾的眼眸。
她猛地推开宣祁玉。
“太子殿下。”
宣瑾瑜面色阴沉,快要滴下水来,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宣祁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放开姜婉卿,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直面太子,“别怕,若是你不想去,本王会护着你。”
他毫不退却的态度表明从今日起,他会正式向宣瑾瑜宣战,也绝不会放开他所爱之人。
只见宣瑾瑜大步走到宸王面前,嵌住他的手腕,而宣祁玉也像是在堵气似的,绝不放开她,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很快宣祁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宣瑾瑜下了狠手。
姜婉卿差点忘了,宣瑾瑜从小被当成储君培养,虽然比不上林潇和郝昭那般的顶尖高手,但不论是才华还是武艺都是皇子中的翘楚。他显赫的出身,往往会让人忽略他足以和身份相匹配的才华和谋略。
“宣瑾瑜,你又在发什么疯?”
宣祁玉苦苦强撑着不肯放手,可却已经是极限了,他面色苍白,额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滴落,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更何况,他伤重初愈,又怎会是宣瑾瑜的对手。
“我跟你走。”姜婉卿对宣瑾瑜道。
宣祁玉却像是要和太子较劲到底。尽管他的他的腕骨都快要被太子捏碎了,右手颤抖不已,可他还是不肯放手。
“宸王殿下,你放手吧,你弄疼我了。”
她肌肤白皙娇嫩,果然红了大片,尽管宣祁玉不甘心,但却不忍看她受伤,
“本王尊重你,亦不会伤害你。”
宣瑾瑜抓住姜婉卿的手腕,面色阴沉离开了灵堂。
待太子离开后,长安出现在宣祁玉的身后,“太子可有伤到殿下?”
“无妨。”
宣祁玉活动手腕,仍觉得一种酸麻刺痛感持续传来,“去动手吧。”
“属下遵命。”
卫皇后和太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姜婉卿,迟早都会是他的。
*
宣瑾瑜拉着姜婉卿去了宝华寺的后院,走进一间禅房,而后,他“砰”地关上门。
顺势将她压在门后,“看来孤说的话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是吗?”
姜婉卿揉着发疼的手腕,“我只是去祭拜静贵妃而已。”
宣瑾瑜气得一拳捶打在木门上,本就不甚结实的木门剧烈地颤动,似快要散架了,他都亲眼看见了,他们紧紧相拥,无比亲密。更令他感到恼怒的是她眼中流露出的怜爱,表明她并不是被强迫的。
她是心甘情愿被宸王抱在怀中。她和宸王亲密相拥时有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女人?
姜婉卿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推开他,想要往后躲。
可却被宣瑾瑜死死地嵌住手腕。
“这里,被他碰过,是不是?”
他用帕子反复擦拭着她的手腕,手腕处的肌肤被反复摩挲,疼得她蹙起眉尖。
她拼命挣脱他的束缚,怒道:“宣瑾瑜,你疯了吗?”
宣瑾瑜发出一声冷笑,用力将他抵在门上,“你既已嫁给孤,便是孤的人,任何人休要染指。”
他紧捏着姜婉卿的下颌,迫使她擡头仰望着他,“还是你后悔使手段嫁给了孤?”
“你为何总也学不会听话,为何你总要去招惹旁人!”
姜婉卿拼命挣扎,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只能直视着他,直到她那透亮的眼眸出现他的影子。
宣瑾瑜这才满意地笑了,“像这样才对嘛,你的眼中只能有孤一人!”
姜婉卿挣脱不开,被她捏得生疼,怒道:“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哈哈哈,”宣瑾瑜大笑着,手指松开她的下颌,轻抚着她的唇,再往下移,抚着她的脖颈,而后缓缓靠近,手中的力道缓缓收紧,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听清楚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是孤的。”
突然他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起初是咬,而后变成舔舐。再用齿慢慢地磨着她。
她疼得皱起了眉头,可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