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 / 2)

重生

阿砚自然是不信的,哪有人会因为梦中欠了他的恩情,便出手救他性命。

“听说齐国皇后娘娘病了?”

“嗯。”

他觉得这位齐国公主看他的眼神很忧伤,此刻她眼尾泛红,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眼眶中盈满了珠泪,眼眸似被浸在秋水中,透亮清澈。

“公主将奴带回齐国,是想用奴的血为皇后娘娘滋养身体,对吗?”

听他自称奴,见到他那般坦荡且带着防备的眼神,她心间泛起了一阵阵的疼,顿觉心疼如绞。

“当然不是。”她鼻头一酸,落下泪来,她珍惜他,怜惜他都来不及,她又怎会狠心去取他的血,她想带他入齐,只想替他治好伤,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

“沈砚。”

阿砚听到这个名字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姜婉卿心想这个时候他或许还不叫沈砚,听元漪唤他月奴,心想这应该不是他的本名。

如今她已经救他脱离苦海,不必再当北荣人的奴隶,他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便不该再叫那个名字。

“你来北荣前叫什么名字?”

“阿砚。”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阿砚了,元漪将他买来了北荣,便唤他月奴。

“阿砚。”姜婉卿轻唤他的名,笑道:“你可以唤我婉儿。”

上一世的沈砚便是那般唤她的。

“奴愿意为皇后取血。”沈砚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眸,坚定地说。

他愿意为齐国的皇后取血,他是心甘情愿的。不知为何,尽管他是第一次见到小公主,但他却愿意信任她,她和元漪不同,元漪不把他们药奴当人看,动辄打骂,将他们用铁链套住,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没有尊严的活着,甚至活得还不如元漪养的那只宠物猫奴。

而姜婉卿却愿意平等地将他当人看待,她的眼神甚至告诉他,他对她很重要。

既然是当药奴,他愿意为齐国皇后取血,他本就一无所有,唯有他身上的这点血还有点用。

他不想当一个无用的被抛弃之人。

“谁说要用你的血了!本公主只想让你好好活着,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沈砚,这一世我救了你,从今往后你便不必屈辱的活着,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缺憾,想办法让你放弃仇恨,想办法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你还不信我的话,但我会带你回齐国,会想办法为你治伤,你只管安心养病便是。”

沈砚才被取了血,又挨了元漪的鞭子,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至极,他强撑着一口气出了马车想要问清楚真相,如今头脑晕沉,已经强撑不住,便往前倒了下去。

姜婉卿赶紧扶他在怀里,“你还伤着,我先扶你回马车上歇着。”

沈砚点了点头。

姜婉卿扶他靠坐在马车上,将厚绒毯盖在他的身上,当她靠近时,从她的身上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奇异香味,那香味有点像清晨山谷里散发的花草的幽香,却又不属于任何一种花的香气,也不属于任何一种草的味道,是那样的独特又好闻。

那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几根调皮的发丝无意间擦过他的脸侧,他瞬间红了脸,“公主这是……”

“怕你着凉。”

她呼出的气息如兰,嗓音甜软,像是清泉细细流淌,她的声音很好听。

“这样躺着,会不会感觉好些?”见他脸色绯红,她将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脸这么烫,是不是病了啊?”

“没……没有。”阿砚莫名觉得紧张。

甚至感到窘迫难安,“谢公主殿下。”

姜婉卿见他那般的拘谨局促,想着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对于一个陌生人必然处处防备。

她便找话题,想让他对自己很快熟悉起来,“方才你在地牢中暗示我不要去赴宴,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北荣的公主有些古怪?”

阿砚点了点头,“她讨厌男人,讨厌所有的男子,更讨厌男子碰她,所以才动辄打骂我们这些药奴。”

“所以方才你是故意跌倒,提醒我远离他的。”

沈砚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原来元漪讨厌男人,她终于知道这个元漪公主那里奇怪了。

“她喜欢的是女人。”

她讨厌男子的触碰,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在北荣皇宫里,她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地牢中,更是趁机摸她的手,要是她喜欢的是女人,便能说得通了。

元漪讨厌所有的男子,更是虐待牢里的那些药奴,阿砚对元漪十分厌恶,每每她心情不好,便到地牢里鞭打药奴出气。

“她有一个相好,也就是她的侍女,她们常年混迹在一处,有一回我见那女子的颈间竟然有口脂印,又见那女子衣衫不整从帐中出来,便猜测那元漪喜欢女子。”

姜婉卿心想不愧是沈砚,原来年仅十五岁的他,便已经是这般觉察入微了。

“既便我今夜去赴宴,她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便对我下手吧?”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道:“我见那女子神色恍惚,脚步虚浮,不小心轻轻撞了我一下,她却摔在地上,身后之人唤她也没有反应,奴那时便猜想元漪应该是用了迷药。”

姜婉卿气愤不已,猛地拍向桌案,“那些女子被她祸害,她竟然趁着那些女子不清醒之时对她下手,这个元漪公主简直不是人,他肆意糟蹋女子,饮人鲜血,简直禽兽不如。”

姜婉卿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有办法替你报仇了,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她对沈砚低声说了她的计划。

“我让皇兄在北荣再留一夜,等到明日再离开。”

男子也会酒后乱性,像元漪公主那般淫乱荒唐之人,更是如此。届时她元漪醉酒,再在她的酒水里下一些迷药,她便一定会控制不住。

“但你以后不可自称奴,我将你带你出北荣地牢的一天,你便已是自由自身。”

与姜婉卿对视了片刻,那透亮干净的眼眸中满是真诚,不掺半分算计和虚伪。

“你叫阿砚,从今往后我可以叫你沈砚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宫宴上,姜清歌借两国和谈交好的机会,一直为元漪敬酒,那酒里也事先下了迷药,席间,姜清歌装作不胜酒力,很快醉倒在桌上,被侍从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