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韩利站在县衙最高层双眼泛寒,目送一个个士绅家族偷偷派人出城。
山间一具具尸体被找到,除了白家老者的尸体没有被找回,就连跳下悬崖砸成残废的刘佳源都被带了上来。
近百人借着雨幕的掩盖收尸,又悄无声息的退走。
然而,这群人终究没能回到屹县城里。
雨夜撕杀来的突兀,结束的迅速。
“县君,九十七人全部击毙!”
陈易才站在大雨里,默默替那些士绅悲哀,以为驿庙被取缔看守的老头死了胆子就变肥了,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姓啥,活该!
韩利笔直的站立在雨中,任由风雨如柱也泼不到他的衣角:“祭祀大泽吧!”
陈易才恭敬应喏,带着人将尸体收敛起来,向东飞去。
待巡防营众人走后,韩利面容肃静,大手一挥,一道劲气凝聚成一个手掌,随着韩利手心一握,滔天巨掌猛然探入悬崖底部。
悬崖下一盏明灯如豆,照亮不过一丈天地,在巨掌握住时爆发一捧捧火花,不断消磨巨掌。
韩利额头渗出细密汗水,咬牙一甩,华柱剥离崖底,飞向驿庙。
砰!
韩利用尽周身灵力,华柱插在驿庙大门之外,未能将之送进庙内。
灵力耗尽,韩利全身瞬间被雨水浇透。
韩利苦笑一声,千年未历风雨,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雨下了一天,半夜的时候雨势减弱,但仍未停止,淅淅沥沥的接连下了三天。
连绵三日的雨水落下,村子通往屹县的道路难以行车,导致村里积压了很多货物。
不过这些货物不愁卖,苏家铺子打通了整个屹县一百三十二个镇子,村里的货物美价廉,具有收藏实在两种价值,往往货刚发到各个铺子便销售一空,不存在积压一说。
村里无法送货,许妇的情况便无人知晓。
许妇在庙堂之中整整跪坐了三日,整个人开始脱水,身形憔悴不堪。
三日的忏悔,许妇扪心自问若是再来一次,她依然选择砸死那群王八蛋。
别人已经想要自己的命了,如果没有能力反击回去死了也就死了。
身怀金月至宝,她完全有能力砸杀那群窥视她生命的蒙面人,她为何要坐以待毙。
即便那群人不是纸牌人,同样有血有肉,杀了也就杀了,管他冤枉不冤枉。
这个世界律法健全,同样也弱肉强食,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普通人和修炼者的生命处于两个层次,律法依旧有监管不到的地方。
比如生命远比普通人长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修炼者。
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无数次询问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是假如她还活在无休止的悔恨之中,自己将成为行尸走肉。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在生活的世界上有羁绊,这些羁绊可以让人的身心乃至灵魂勾连世界的深处,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
许妇还是芈一歌并不重要,杀生与被杀无法改变她活在这个世界的印记。
这个一刻芈一歌明悟了内心的渴望,再不是孤苦无依的灵魂。
她就是她,不是许妇亦是许妇!
芈一歌艰难地站起身走到神案前,捏起三根线香点燃,插进香炉炉。
三缕香烟缈缈升起,一缕敬天一缕敬地一缕敬龙蛇。
芈一歌深深的朝龙蛇神像鞠躬:“信女芈一歌谢谷神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