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弘看见了躺在浴缸里的人。
没什么好说的，李天意揉了揉脸，绝望地扶着头靠在门框上。
隔着磨砂玻璃，于柏弘不太能看得清，但大致上判断出，那个女人的下半身是光着的。
他本来就没有偷窥女人的癖好，更何况是李天意的女人。之所以硬闯进来，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属实。
说实在的，他没道理要李天意为他守贞。换句话说，他其实是可以接受李天意为发泄欲望而找女人睡觉的，只要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真正爱的人。
“对不起，”于柏弘背过身说。
李天意一愣，擡起头，眼神迷惘且震惊。
于柏弘继续说:“那个，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怎么样看待你，这种事嘛在娱乐圈很正常。”
李天意完全傻了，什么？什么意思？这种事在娱乐圈很正常？！
娱乐圈到底还有多少gay是他不知道的？！
于柏弘握着剃须刀准备离开现场。可临走到李天意的旁边，他还是没忍住，停下来按着他的肩小声问了一句:“不是女朋友吧？”
李天意恍然大悟，原来于柏弘想到更歪的地方去了。
于老师对他的直男身份还真是深信不疑啊，也不知道是太信任他了，还是万年老1的基达不灵敏了。
“呃……我，”
李天意无言对答。
于柏弘见他吞吞吐吐面露难色，心想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你们，好吧。”他摆着张苦瓜脸，好似李天意做了多么亏欠他的事一样，“但是天意，我还得劝你一句，这个关键期，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
于柏弘故意降低音量，低头凑过去说:“玩玩儿差不多了，不要耽误工作，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喜欢人家，还把人家藏浴缸里。”
话刚说话，于柏弘猛地听见背后的玻璃门被人拉开。
“他不是玩儿我，他是真心的。另外，确实不是女朋友，我是他男朋友。”
陈重晚光着两条长腿从浴缸里跨出来，黑色衬衫露出一条浅浅凹凹的胸肌沟线，性感到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有罪。
李天意一个大步窜过去把他赶紧推进门里，拉上玻璃门并用身体挡在门前。倒不是亡羊补牢，主要，陈重晚这副骚样绝对不能就这么免费给旁人瞧见了。
“意哥，你放我出去，哥！”陈重晚在里面拍击着门，“都这时候了关我还有什么意义？”
李天意回头斥喝:“闭嘴！别说话。”
“哥，你让我出去，我快闷死了，现在关我也没用了啊。”
“我让你别说话了，老实待着！”
这俩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有来有回的热闹，站在对面的于柏弘，就差没白眼一翻一头晕过去了。
陈重晚，那个没穿裤子的女人是陈重晚？！
呸！李天意找来发泄欲望的是个男人？！
呸！
他是他男朋友？！
于柏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是崩溃了。这是惊悚。
“于…于老师，你听我解释，你你你，我们其实，这是个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天意无效输出了几句，很快就被陈重晚打断: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意外，我们确实是这种关系，于老师，你会保密的，对吗？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陈重晚扒着玻璃，两只手掌紧紧贴在上面，滑下去时掌印像水雾似的慢慢消散开。
于柏弘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会直接冲上前把那小子暴揍一顿。
“那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欸？于老师，！于老师我，你先别走啊，你听我解释！不是他说的那样！”
李天意表面装着挽留，可实际上身体就没离开过那扇玻璃，哪怕一寸的距离。
***
“李天意！你他妈直播说了什么？！！！”
Vicky果然还是打电话来了。
李天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有时候，有顿骂，不挨一下心里反而会不舒坦。
“哎呀V姐，我个人直播，说什么都代表我个人，无所谓啦。”
“你是不是飘了啊李天意？！电影还没拍完呢你怎么就神志不清了？你直播那么说人家观众，不就是打陈重晚的脸吗？？你这样让你们俩以后怎么宣传电影？你在剧组怎么跟人家相处？你怎么这么虎呢你？！”
“我跟他？我们俩在剧组相处的可好了，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李天意坐在金泯堂院子里的海棠树下，说这句话时他正低头专心咂摸着下一场戏的台词，右手被旁边那人紧紧扣住，垂在两把椅子当间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