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霍云儿借尸还魂,用的是生母霍云儿的那具已经烂地里好久的躯壳。
穿越附带的治愈机制让已经枯朽的骷髅,重新生长出血肉和神经来。
霍云儿耸耸鼻子,只觉得自己身上滂臭,腌入味的尸气,即便洗干净了,也让霍云儿在亡灵法师的眼里,宛如蛆眼中的粑粑屎。
所以很自然的,霍云儿将死神使者给吸引过来了。
不过在更早之前,在死神使者发现霍云儿的时候,穆恩就已经领黄金树树母传下的神谕,要来将霍云儿这只域外邪魔给轰杀至渣了。
穆恩佝偻着站在山顶,手中积蓄着能将封号轰杀至渣的闪光。
但突然他改变主意了,就像死神使者观察着霍云儿这只刚出土的新鲜尸体,穆恩则观察着死神使者和霍云儿这两只新鲜的邪魂师。
这个转变本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圣母霍云儿存活的时间线一直持续到了大陆历的10015年的九月,跟穆恩嘎掉的时间差不多是同步进行的。
但霍崽却在下意识使用精神力模拟的精神干扰,影响穆恩的判断后,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完全多此一举。
并且这个多此一举摧毁了原本正常时间线上的因果。
如果说穆恩是因为自己的干涉才改变了主意,那原本的时间线里,穆恩选择反叛神祇,和霍妈合谋,也是因为自己在五年后出现在了这里?
霍崽对时间的认识,还是天梦混合着泡妞秘籍一起打包教授给自己的,并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通过精神之海内的思维加速,加深了自己对时间的认识。
但现在祖父悖论摆在了霍崽的面前,霍崽对时间的认识便开始迷惘了起来。
现在是五年前?
那么在神界,便是神的五天前。
能将世界的所有原子回退到五年前的状态,并倒退神的五天时间,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该是万年的邪恶大老虎能做到的事情。
从霍云儿一路出发,笔直前往史莱克的路上,霍崽便一直潜伏在一旁。
在发现霍妈没有钱吃饭后,霍崽便摸了摸口袋。
身上只有七百五十三个金魂币。
很早开始霍崽就不需要金魂币这种东西,只要他需要,无论是凶兽魂环还是魂骨都能拿到,任何稀缺的天材地宝都能让他任意采撷,所到之处需要任何东西也都不需要付费。
而金魂币的数量是维持云云币和金魂币兑换的压仓,所以霍崽对自己身上还能有这个数量的金魂币感到满意。
而显然,穆恩对霍云儿的下手并没有终止。
霍崽用精神力对穆恩施加的暗示是多疑,随后穆恩也很自然的想到,神谕指定杀死的对象定然不同寻常。
因此在获取完霍云儿邪恶的geass能力情报,以及发现霍云儿那切实有取死之道的秉性,穆恩便最终决定出手。
“能够支配人心,并取得精神力的增长。确实是很惊人的邪魂师能力,稍微放任一会儿几年后就会是个支配百万人的封号斗罗,造成的恶业将是生灵涂炭,虽然这样依旧无法解释为何会直接引发神谕降下,不过也已经值得一杀了。”
穆恩佝偻的背一点点挺直,他看向一处道:“阁下对此似乎有些不同的意见,对我的决定存在异议,不如来聊聊?”
霍崽走出来,他原本的计划是潜藏在这段时间线的后面,然后看清这五年内一些未曾知晓的东西,比如公爵夫人的灵魂中到底有哪段记忆值得黄金树树母亲自删除,以及霍妈她到底还有什么情报要向他传递。
那个情报是霍妈得去神界才能知晓的事情。
但霍妈去了神界信息便无法再传递回下界,霍崽原本一直不知道伴随瞳力而来的这部分霍妈记忆的含义,但现在这个荒谬的时间旅行让霍崽千头万绪,只要理清线头便能知晓答案。
所以霍崽不应该出手的,因为干扰正常的时间线可能会发生改变历史从而改变现在这种异常诡异的事情,原本霍妈这时不会死,而是会和穆恩达成某种协议。
但改变过去便会改变现在,这种恶心的时间认知和悖论让霍崽生出要快刀斩乱麻的烦躁情绪。
他甚至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就去将十二岁的自己击杀当场,来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消失好了。
悖论不是在干涉开始时就出现的,而是霍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切实存在了。
霍崽不应该出现在这,他成了不是此间的邪魔。
霍崽走进穆恩的视野,他的左眼是蓝色的轮回,右眼是永恒的万花筒,这是霍妈遗留下来的邪恶瞳力,是能够威胁黄金树树母和位面稳定的异端。
穆恩不由得惊讶,他看见了什么,一位仅有六岁的半神!
本以为神谕是杀死一个妙龄少妇这样一件暴殄天物的事情都存在了,便再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意外了,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一度在他眼中闭塞的世界,变得有趣起来了。
“孩子,你的情绪弥漫着一种很奇怪的愤怒。这不好,对世界非常的不好。你很强大,又很弱小,介意我的说教吗?那我跪着与你说,这样是否合乎你的心意,毕竟强者总是值得宽容和更多的耐心的。”
穆恩当然不介意跪着跟霍崽说话,玄子那个一大把年纪的老登他都能耐着性子等他挑起担子,更何况面前这样一个半神级的孩子。
半神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神界对下界位面的掌管已经失控了一样,这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霍崽问穆恩:“你知道时间吗?”
穆恩:“当然,再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
霍崽:“我问的不是这个。”
穆恩稀奇的打量了一下霍崽:“没想到你还挺时尚的,钟表的工艺在日月有独特的机械零件的拓展,一块大师手工制作的钟表甚至比高阶魂导器还要昂贵。”
霍崽回想了一下以前的穆恩给他的感受,在课本了解到的龙神斗罗正直、无畏、悲天悯人,寝室门口了解到的随和、温润,日月行了解到的狡猾、流氓,但眼前这个喜剧角色是怎么回事,版本落后的老角色出场便会经历的晚节不保嘛。
霍崽脑子里充斥着吐槽,霍妈瞳力带给霍崽最直观的改变,就是霍崽的吐槽量至少是以前的两倍。
“时间属性啊,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东西。时间只是一种错觉。过去的并未死去,现在的也从来没有进行,未来的也早已发生。”
穆恩的话云里雾里,但霍崽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总结道:“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所感知的现在只是人类意识对这一结构的部分解读。”
穆恩惊讶霍崽居然能听懂,他这下真的要对其五体投地respect了,尽管面前的蓝毛是六岁小孩的模样,但穆恩早就不觉得这幅粉琢玉砌可爱小孩模样是这只蓝毛的真容了,其背后的真身一定是某种非常惊骇的怪物吧。
霍崽当然能听懂穆恩说的话,他已经穷究了斗罗位面所积累的所有智慧,并且还知晓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但这依旧非常奇怪,如果说这个结构依旧正确的话,那就是说因果律没有被推翻,只不过因发生在未来,果发生在过去。
而这和正常的因果律形成了对称,二者嵌套成了命运。
“这有啥好奇怪的,多元平行宇宙呗。”霍妈两手一摊,张口就来。
霍崽最终还是找到了霍妈,并与她相见与之进行了交谈。
说实话霍崽并不觉得能从霍妈这儿获得答案,但怎么说呢,再次见到霍妈还是让霍崽有一种要泪流满面的感觉。
霍妈升天当时霍崽心中是泛不起一丁点忧伤的,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毕竟霍妈的死法很有喜剧效果。
霍妈所说的平行宇宙,指的不是一条时间线的穿梭,而是不同时间线的不同时空,只能算是一个假设吧。
霍崽觉得并不是这种情况,他现在是命运当头,陷入囹圄,再广袤的天地也感觉身处罅隙之中,不得自由。
而且,比起从霍妈这解开时间的奥秘,霍崽其实还有更多其他的问题想从霍妈这知道答案,这些问题并不重要并且十分的龟毛,但霍崽又确实的很想知道。
“所以。”霍崽说,“为什么是唱跳呢?”
“当然唱跳其实在后来都还有点用,前者是能加速魔法的吟咏施法速度,后者提高了步伐的灵敏度,在刷级鬼影迷踪上也能起到点作用。但你也不是未卜先知吧,只是出于搞笑的话,太无厘头了,你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三流演员的低俗喜剧嘛?”
霍云儿因霍崽那个三流演员的评价而抽动了下眼角,她扭扭脖子摆头道:
“你要学唱跳的话倒是不用急,毕竟你才六岁。但我那个好大儿马上就要超龄了,绝对音感得十二岁前培养才行,超过了哪怕后天习得也有差别。我得赶快了,光走肯定是不赶趟了,我现在得用跑的了。”
霍云儿打扮成天魂的贵妇,然后蒙混进史莱克城。
霍崽简直哭死,真的泪水狂飙的那种,太奇怪了吧,穿越世界的域外天魔上赶着去教人唱跳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
“就算五音不全也完全没有关系吧,唱歌好听的以后也可能活得很悲催啊!”霍崽朝着霍妈呼喊。
“那我管不着。”霍云儿摆手走得分外潇洒。
一只宇宙最强魂王帮忙获取魂环的提议被霍妈撇在一边。
一只穿梭时间的半神霍崽也同样的丢在一旁。
二者没有啥不一样的,魂王和半神的区别,后者让霍妈拒绝的更显潇洒罢了。
“神经啊,唱rap要个毛线音感。”霍崽哭得像个二逼。
霍崽进入霍妈的精神之海,消除了与霍妈相见的这段记忆。
这种事情本来是没法做的,但霍妈不设防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以前霍崽没有干过这种不礼貌的事情,现在这样做是出于维护时间线的稳定。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霍崽第一次进入霍妈的精神之海。
但做完之后霍崽意识到不对了,现在的他对于霍妈而言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对象,曾经霍崽一直以为霍妈的精神之海完全洞开是出于对自己的完全信任,但现在看来,更像是霍妈的精神之海的大门早就完全被凿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