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佣人们看萧寒的眼神怪异。
她们都是沈凌薇沈家别墅区那栋大别墅里的工作人员。
这是第一次见萧寒。
可，这位姑爷进来之后就做出了这种痛苦难捱的表情，引得她们连最起码的招呼和行礼都忘了。
好在萧小姐睡了，她们也有个不好打扰小姐的托辞在，不然，这不是犯了佣人的大忌了吗？
只是，这姑爷为啥进来就坐在沙发上抓头发？
是有什么隐疾？
看他拧在一起的五官，这隐疾还挺让人难受的？
其中一个胆小的女佣撞了撞另一个年长一些女佣的胳膊，用眼神看了看萧寒，小小的眼睛写满了大大的“？”。
年长女佣也是一头雾水啊。
她也不知道姑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进来就抓头发了？
不过，他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姑爷，萧小姐的东西我们已经整理好了，就剩下您的了。”
“请问，我们方便把您的东西整理出来，装箱打包吗？”
啊！
这是要将他跟妹妹都打包赶走？
萧寒的心如同被利剑穿透了一般，疼的他无法呼吸。
好痛。
在婚礼现场收到沈清雅和苏沉的亲密照时，都没疼的这样撕心裂肺。
当时萧寒只有一种出于男人本能，被背叛的耻辱感。
但是，
听到佣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了一起，让他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一个自来。
看着他瞬间红了的眼眶，佣人不禁在心里感慨一句：不就是搬个家吗？这姑爷还真是重情重义，对个房子都有这么深的感情。
另一个有人也在心里腹诽：这难道就是小姐喜欢他的原因？爱哭？
小姐喜欢爱哭的男人？
半晌，萧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
佣人们长吁一口气，继续轻手轻脚的开始打包了。
坐在沙发上的萧寒，看着佣人们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整理平整，规规矩矩的放在收纳箱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后悔了。
沈凌薇是毒蜘蛛，是沈家新家主，是新任首富，那又如何？
她无论是谁，都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在他纠结的时候给予拥抱的那个人。
他喜欢跟沈凌薇在一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他知道，离开沈凌薇之后不会有更合心意的女人了。
她毒辣，她名声不好。
她随便几句话，沈夫人就失去了两根手指。
可她对自己，却是极好的。
被纵火的厂区外，那个绵长的拥抱，难道不是他这二十七年从未拥有过的归属感吗？
两个人怎么几句话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好好的老婆？
飞了？
就在萧寒纠结、后悔、懊恼的时候，公寓的门开了。
沈凌薇身上还带着刚刚沾染上的雨气，栀子花清香的味道随着门口的新风系统钻入萧寒的鼻孔，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今天他闹脾气，无非就是该死的自尊心作祟。
那些人指指点点用“嫁给”沈凌薇形容自己，还是对他的心里造成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