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牢牢占据着第一梯队,而且越往上爬,优势越明显。
那身腱子肉贲张着,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往下淌,把后面不少精壮小伙子都甩开了距离。
那股子闷头往前冲的狠劲,看得人暗暗心惊。
大半个时辰后,队伍才稀稀拉拉地返回坡底。
先回来的几个,也是累得瘫坐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胸口剧烈起伏。
后面回来的,更是丢盔弃甲,有的人把沙袋一扔,直接躺地上不动弹了,嘴里骂骂咧咧,不知是骂这坡还是骂自己......
还有十来个,干脆就没回来,半道上就撂挑子了。
林东面无表情,接过李勤递过来的、用铅笔头歪歪扭扭记着名次的小本本,当场就念了前三十个人的名字。
张铁牛,毫无悬念,头一个!
还有几个平时看着闷不吭声,但干活舍得下死力气的庄稼汉子,也咬着牙冲进了前三十。
“恭喜各位!第一关,你们扛过来了!”
林东对着这三十个,虽然累得像死狗、但脸上明显放光的汉子(还有两个婆娘)说道,
“别高兴太早!下一关,考的是真本事!光有力气,碰上狡猾的牲口照样抓瞎!”
他领着这三十人,来到打谷场另一边的空地。
这里,早就按他的吩咐,立起了几个草靶子,旁边还堆着做陷阱用的木棍、绳套、柔韧的藤条。
“进山打猎,靠的是啥?靠眼力,靠手艺,靠脑子!”
林东说着,随手抄起一张半旧的硬木猎弓,拉了个满月,动作干净利落,
“这第二关,就考这三样:射箭、做套子、认道儿!”
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弦,“嗖”的一声,箭矢破空,正中五十步开外一个草靶子的红心!
“好!”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喝彩和惊叹。
这一手,镇住了所有人!
接着,林东放下弓,拿起木棍和绳套,手把手地示范了两种最常见、也最实用的陷阱——拍杆套和绊马索。
怎么选址,怎么伪装,怎么提高成功率,他讲得细致又实在,全是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干货。
最后,他掏出几张画着各种野兽脚印、粪便的简笔画,让大家伙儿认!
又指着周围地上的几丛野草,考他们哪个能填肚子,哪个吃了致命,哪个受伤了能救急。
这下,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有人射箭歪歪扭扭,但摆弄起木头藤条却灵巧得很,做出的套子又隐蔽又结实;
有人压根没摸过弓,可对山里的门道却一清二楚,瞅一眼脚印,就能说出是啥玩意儿留下的,连公母大小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张铁牛的表现,依旧扎眼。
射箭,虽没林东那份神准,但也是像模像样,三箭中了俩靶,算是不错了。
轮到做陷阱,那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见他选了根韧性十足的木棍,砍削、打磨、绑绳套,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一个拍杆套,
伪装得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看就是家传的老把式!
辨认脚印和植物,他也对答如流,显然是山里的老油子。
林东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给每个人划拉分数。
他注意到,除了铁牛,还有两三个年轻人,虽然手法生涩,但脑子转得快,学东西一点就透,也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