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尔要动情
“钱少爷,来我家有何贵干?”
林凡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发颤,日落昏黄的阳光从两名壮汉身后斜切进来,将他单薄的影子钉在泥砖墙上。
那两枚刻着“钱“字的鎏金令牌在夕阳下折射出刺眼光晕,随着武师粗重的呼吸声轻微晃动,像两柄悬在头顶的刀。
钱小宝满脸得意的走了过来,镶着金线的鹿皮靴踩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沙沙声响。他随手掀翻墙角盛着糙米的陶罐,金黄的米粒顿时在阴影里四溅。
“林少爷怕是不知道吧?“
他伸手捻起林凡衣襟上沾着的木屑,指尖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孙定山早就发现你跟在我们身后,连你躲在破草丛后啃干粮的模样都瞧得真真儿的。”
“哐当”
一声,钱小宝踢翻木凳,镶着兽牙的刀鞘重重压在桌面。
面对钱小宝的威胁林凡并未理会,他闻到了武师身上浓重的汗酸味混着铁锈气,随即透过钱小宝的身影看到对方手背上盘虬的青筋如同活物般跳动。
左侧武师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他腰间缠绕的九节钢鞭随着动作哗啦作响,精铁环扣相撞时迸出几点火星。
“黑铁木,寻常铁斧砍上去连道白印都留不下。
偏生你小子用破柴刀就削下半尺长的芯材。”
布满老茧的手指捏住林凡下巴,虎口处的刺青是只狰狞的睚眦。
“哗啦啦~!!!”
银锭倾倒声惊飞了屋外槐树上的山雀。二十两纹银在木桌上垒成小山,熔铸时留下的蜂窝状气孔里还沾着银匠铺特有的炭灰味。
右侧武师用刀柄敲了敲银锭,沉闷的声响震得陶碗里的清水泛起涟漪:
“钱家堡从不亏待聪明人!“
他说这话时,喉结上的刀疤像条蜈蚣在蠕动。
林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椎往下滑,麻布衣料摩擦着昨夜砍柴时留下的擦伤。
林凡微微摇头,对着两位武师抱拳道:
“晚辈斗胆……!“
林凡抱拳时,袖口露出的腕骨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
“可否用这木芯换个入门的机缘?”话音未落,钱小宝突然暴起,镶着玄铁的靴尖擦着他耳畔掠过,在土墙上踢出个碗口大的坑洞。
两名武师交换了个眼神。年长的那位从怀中摸出个鎏金鼻烟壶,揭开盖时溢出缕缕腥甜的异香:
“可惜,这次收钱小宝已是破例,下月十五,钱家堡同赵家堡一同开山门。”
他说话时,鼻翼两侧的肌肉像蚯蚓般蠕动,“若能闯过我钱家九连环阵......”
话未落,钱小宝突然抓起银锭砸向梁柱,惊得房梁上的蜘蛛簌簌坠落。
一旁钱小宝听后,满是愤怒又不屑在林凡面前嘲讽道:
“凭你还想着跟我一样,让钱家堡武师破例收你,你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这个破樵夫样!”
林凡捡起掉落在地的纹银攥着手指节发白时,暮色已经漫过了门槛。
他盯着武师腰间晃动的追魂锁,那锁链上暗红的锈迹分明是干涸的血垢。
他无法拒绝钱家堡武师的提出的条件,现在这个情形下若与其发生冲突,自己则必死无疑,若不是这个钱小宝,凭着那块黑铁木芯自己加入赵家堡则是则是十拿九稳。
无奈也只得答应明日一早,在众人上山寻找被藏匿的黑铁木芯,而钱小宝临出门前故意踩碎了窗台上的瓦罐,飞溅的陶片在他手背划出细长的血线。
……
七日后子时,林凡蹲在胡家柴垛后的阴影里。
夜枭的啼叫混着更夫遥远的梆子声,他握紧浸满火油的麻绳,掌心黏腻的触感让人想起黑铁木渗出的树脂。
当火苗蹿上茅草顶时,他看见胡巴光着膀子从卧房冲出,胸前挂着的护心镜在火光中宛如血月。
次日村口的老槐树下,林凡紧了紧背上的藤编行囊,林凡驻足回望,虽然自己是莫名穿越而来,但这些时日已然对这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小凡哥~!!!”
随着身后晨雾中飘来炊烟的气息,混着王玲儿发间淡淡的皂角香。少女穿着一身十分整洁浅粉的裙裾扫过沾露的草叶,腰间银铃随着蹦跳叮当作响。
一道清脆呼唤,林凡回头望去,只见扎着双马尾王玲儿正一蹦一跳向自己飞奔而来,身后王大叔则满脸笑意的捧着一筐鸡蛋。
“小凡哥,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