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是座清幽雅静的山谷,方圆不过里许,三面环绕着高耸入云的峭壁,谷中没有树木,乱石嶙峋间,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荆棘灌木以及花花草草。
众人回望着尘土飞扬的洞口,心惊不已:“好险,差点被埋了。”
向朗等人忍不住埋怨起曹蚺:“叫你少放点火药,你看看,放那么多,把整座洞都炸塌了,幸好我们逃得快,否则公子恐怕要丧命于此。”
曹蚺茫然挠头,一脸委屈的辩解:“不可能呀,我反复勘探过四周的结构,里里外外全花岗岩,我埋炸药的地方是精挑细选的,不可能导致石洞坍塌呀。”
唯独杨烈知道石洞坍塌的缘由,但此事牵涉太大,不便跟外人解释太多,故作高深的会心一笑。
静下心来的毕云天,反复打量着长相身材有几分酷似太师杨镇的杨烈,心念一动,不禁讶道:“咦,你...我瞧你有点眼熟,你是那个...”
杨烈拍着毕云天的肩膀淡淡笑道:“毕大统领,在下道法齐修半面人,当年曾去太师府盘桓过几日,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毕云天怔了一下,双眼随之放出光芒,俯身便拜:“烈公子?毕云天见过公子。”
杨烈慌忙牵住他的双臂,朝他递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小幅摇头道:“哎呀,毕统领,你这是哪里学来的礼数,在下只是方外修士,怎当的起你的大礼?”
毕云天立刻了然于心。
当年太师杨镇的胞弟杨镶受杨镇“龙床戏三妃”之累,遭到满朝御史文官弹劾辱骂,一气之下携带年幼稚子杨烈遁入山林,出家为僧。
此事距今将近四十年,现如今知道这段陈年旧事的人并不算多,知道侄公子杨烈真实身份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毕云天是太师府玄绦卫队的副统领,心腹中的心腹,跟随最受太师宠爱的寒夫人十几年,恰恰见过杨烈。
杨烈既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毕云天自然要帮他隐瞒,赶紧满脸堆欢道:“是是,阁下原来就是半面人大师,久仰久仰。”
半面人客套还礼道:“大统领客气了,你们来的还算及时,要不然我们死定了。”
毕云天低头瞅了瞅依旧昏迷的杨谦,疑惑道:“大师,公子这是怎么啦?你们怎会来到这里?”
死里逃生的半面人心情大好:“一言难尽呀,对啦,你们身上有没有吃的东西,我好饿呀,给我点吃的。”
毕云天忙从后腰褡裢里掏出两个馒头和一块羊肉干,恭恭敬敬送到半面人手里:“大师请用。”倏忽之间醒悟过来,轻轻拍了拍额头:“哎哟,我真该死,忘了大师是出家人,不食荤腥。”于是准备将肉干拿回。
杨烈哈哈大笑,一把将羊肉干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咀嚼起来,嘴里含糊不清:“我既是道法齐修半面人,也是不修戒律的出家人,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没有任何忌讳,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
毕云天爽朗笑道:“如此最好,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佩服!大师,这些天是你守着我家公子?”
杨烈边嚼肉干边点头,很快就将羊肉尽数吃掉,瞅了一眼馒头,嫌弃的还给毕云天,笑呵呵道:“可还有肉干?还是肉干好吃,馒头不过瘾。”
毕云天顺手接回馒头,连声道:“还有三块肉干,既然大师喜欢,尽管享用。”
一口气将褡裢里的羊肉干全掏出来献给杨烈,将馒头塞回褡裢。
秋明素等人围着杨谦细心检查,发现他脸上有些血斑,后背衣裳破破烂烂,受过重创的后背肌肤早已愈合结痂,只是那些坑坑洼洼的伤痕就像干涸的河床,触目惊心。
秋明素虎着脸望向半面人,质问道:“喂,假和尚,他背上为何伤痕累累,是你弄伤的吗?他脸上的血迹从何而来?你们在洞里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