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王皱巴巴的眉头拧得更紧,抓住黑色毡布的双手猛地收回,一掌重重拍向斑斓猛虎的额头。
手掌触碰猛虎时如同击中空气,掌前空荡荡的一无所有,靠山王双眼猛地失色,一时之间摸不清太师掌力的虚实。
可是那头有形无质的猛虎穿过他手臂后,一头撞在他的胸口,竟然有了实体。
靠山王如被铁锤砸中胸口,瘦削身躯腾腾后退,脸庞浮现一抹痛苦,狠狠咬紧牙关,却依然没能将那口鲜血咽进腹中,脸庞剧烈扭曲一下,一丝鲜血从唇缝溢出。
“阴阳二气,虚实相生,可虚可实,亦虚亦实,果然神鬼莫测,难怪世人公推你为天下第一。本王不是你的对手,我输了。”
太师心里刚生出几分嘚瑟,准备嘲讽几句:“楚人都说你的武功不在老夫之下,原来也不过如此。”
孰料没等他说出口,靠山王阴谋得逞似的哈哈一笑,身形又是一晃,左手缠住大黑毡布的牛筋绳使劲一拉,数十斤重的大黑毡布瞬间掀开,神秘莫测的囚车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靠山王的笑声还在四周回荡,囚车之中,一个打扮极为华贵的女子随手洒出一把银针,一束束碧油油的寒芒射向靠山王,将他完全笼罩。
靠山王顺手将毡布扯到身前,挡住疾风暴雨的淬毒银针,接着大喝一声,凌空一掌击向囚车里的女子。
那女子想躲已然不及,被靠山王雄浑猛烈的掌力正中额头,秀发飘飘的脑袋如西瓜一般四分五裂,鲜血四溅,尸身如烂泥一般瘫倒。
靠山王怔怔凝视着囚车里的无头女尸,突然面如土色,神情似悲似喜,半晌没有吭声。
八大黑虎卫见靠山王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担心魏人下手偷袭,纷纷提刀冲了过去,将他团团护住。
这一战于太师而言并不酣畅淋漓,太师的一身本领尚未完全施展开来,而靠山王也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更是严重欠缺战心战意。
所以太师有些恼火,阴沉沉怒视靠山王:“老夫如此珍惜这次比武,还幻想着这场比武可以载入史册,你为何如此敷衍?你对得起项家先祖辛辛苦苦创立的神境六通吗?”
靠山王凄然闭上双眼,慢慢仰起头,迎着阳光灿烂的天空,老脸涌现几滴泪痕。
“本王十几年前就说过,宁与国士斗智,不与匹夫斗力,就算本王跟你大战一场,输赢又能如何?难道赢了你,就能守住我项家江山吗?
你我皆是一国重臣,操持国之重器,翻覆之间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于你而言,大魏国人才辈出,国力蒸蒸日上,整体实力碾压周边诸国,这种比武不过是你酒足饭饱后的娱乐消遣,玩玩罢了。
本王却没有你这样从容的心境,大楚内忧外患不断,几大世家虎视眈眈,都在盼着老夫死后吃我项家绝户,夺我项家帝位。
时局如此艰难,我那不争气的皇帝孙女整日只知道躲在宫里绣花做菜,军国大事一概不理,听到政务两个字就哭着喊着头痛欲裂。
本王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原计划等你死以后再联秦伐魏,怎奈这宝贝孙女一点也不争气,借着巡视边军的名义竟然不辞而别,逼得老夫被迫提前发兵攻打镇南关。
这种不顾大局的孙女已令本王心灰意冷,只觉人间了无生趣。一个心都死透的人,哪有心情跟你切磋武功,争一日之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