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樱将他当做唯一依靠,一改往日的含蓄内敛,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哭的那叫撕心裂肺天愁地惨,一串串珍珠般的清泪滴在他的衣裳上,使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望。
是不是爱她,杨谦并不肯定,但他想保护她,就像保护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不受风吹雨打。
天,一点点变暗。
谷里,渐渐起了风。
一旁的枫树,枯萎的落叶随风飘零,无声落在他们的身上。
一片火一般红的枫叶贴在项樱背上,杨谦顺手拾起就要扔掉,无意中发现这片红叶像一颗心,炽热的心。
项樱趴在他身上哭了很久很久,久的就像一生一世。
直到哭干眼泪,嚎啕大哭慢慢变成轻声啜泣,通红眼眶再流不出一滴泪水,她才羞涩的离开杨谦胸膛,转过娇躯,用袖子擦拭泪痕,理了理凌乱衣裳,沉默半晌,幽幽道:“对不起,把你的衣衫打湿了。”
心花怒放的杨谦慨然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这身不值钱的衣裳有幸为女帝擦眼泪,那是它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多少衣服一辈子都见不到美丽动人的女帝呢。”
项樱哭了大半天,心里的悲痛发泄殆尽,见他言语诙谐有趣,登时破涕为笑:“你这人真会说笑,衣裳哪有什么祖坟?”
杨谦乐呵呵道:“怎么没有?人是爹妈生的,爹妈还有爹妈,那就是祖宗,埋葬祖宗的地方就叫祖坟。
衣服无非是蚕丝麻布织就的,植桑饲蚕取茧和植麻取其纤维,那生产蚕丝的蚕和生产麻布的苎麻就是衣服的祖宗,埋葬蚕和苎麻的地方就是衣服的祖坟。”
项樱被他哄的一愣一愣,附和他的观点:“言之有理,天地万物都不是凭空产生的,必有其根源,根源就是祖宗。”
杨谦抬头仰望昏蒙天色,叹道:“天快黑了,今晚估计走不了,我们先回木屋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项樱嗯了一声,低头沉思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真诚的凝视着杨谦:“杨柳,你跟我去楚国吧。
蜈蚣精说你的气运柱是吞天恶蟒,这分明是绝世权臣的象征,足以证明你有把控朝政的能力。
我项家皇室衰弱已成定局,皇爷爷年迈,估计撑不了几年,没有皇爷爷,项家无法同五大世家对抗,估计很难守住皇位。
刚才蜈蚣精说我的气运柱是过江伪龙,过江龙指的是我离开楚国来到魏国,那个伪字多半是说我身居帝位却没有实权。
我想了一下,认为他的话很有道理,以后楚国不管是谁坐大,朝政大权注定旁落,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你掌控楚国大权,起码你会对我好。”
杨谦心中泛起无言苦笑,慨叹同样一番话落在不同人的耳里竟会生出如此大的解读差异。
他知道蜈蚣精的眼光很准,一眼看出他是吞天恶蟒。
他是魏国太师之子,继承魏国军政大权后,只能是魏国的吞天恶蟒,而女帝项樱却将他视为楚国未来的吞天恶蟒。
说来也是,项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与传说中十恶不赦的魏国太师之子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