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的旗帜已经竖起,大半个楚国收到消息,安国长公主随时可能调遣兵马围攻雄鹰城,小小一座雄鹰城挡得住重兵的雷霆一击吗?”
曹子昂附和道:“大人所虑极是,不过末将以为,就算鄂州郢州不奉王诏,我们还有机会游说其他州府,相信大楚总会有些地方官员追随陛下吧?
大人担心安国长公主派兵攻打雄鹰城,末将以为纯属多虑,如今项家野战精锐都在壶关,只要霍其山韦廷按兵不动,江陵城守备兵马有限,守江陵城都颇为勉强,绝对抽调不出更多兵马攻打雄鹰城。”
杨谦目光落在黄石标杜康身上,干笑道:“两位将军有何看法?”
黄石标大大咧咧道:“我没啥看法,我听曹大哥的,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叫我向前冲,我绝不后退,他叫我后退,我绝不向前。”
杜康双眼仿佛藏有百万雄兵,缓缓摇头道:“大哥,小弟以为这是下下之策,若选此策,我们胜算渺渺。”
杨谦大喜过望:“哦,杜将军有何高见?”
杜康看向曹子昂,曹子昂笑道:“老杜,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吧,在大人面前不用吝啬。现在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
杜康铛的一声拔出佩刀,指着地图上的江陵城道:“小弟以为,我们不用游说任何人,而是高举天子旌旗,打响讨逆平叛的口号,率军直接杀向江陵城,必能一战而定天下。”
三人听得眼都直了,额头冒出一束冷汗。
黄石标将手背搭在杜康额头,打趣道:“老杜,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们手里就这点兵马,就算倾巢而出不过区区三千二百人,五百铁骑、五百披甲步卒、两百弓弩手,三千二百人去江陵城讨逆平叛?你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曹子昂眉头拧成麻花:“老杜,你真会异想天开,这种荒诞的计策都敢说,不怕让大人笑话我们三兄弟是草包?”
杨谦心中冷笑,对这三兄弟全无兴趣,突然不想跟他们再聊下去。
黄石标是粗鲁武夫,曹子昂只会照本宣科,杜康根本不知所谓。
杜康见他们满脸的不屑一顾,脸上浮现深邃笑意,淡淡道:“小弟知道此计初听起来颇为荒唐,诸位切勿急躁,容我慢慢道来。
靠山王刚弃我们而去,安国长公主就在江陵城称帝,大楚必定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忠于陛下和靠山王的臣民多半不会臣服,此时恰是安国长公主力量最薄弱的时候。
他们迫切需要时间重整朝堂秩序,剪除异己势力,收拢民心军心。我们如若留在雄鹰城小打小闹,岂不是送给他们宝贵的时间?
依小弟之见,讨逆平叛迫在眉睫,万万拖不得,拖得时间越久,越容易让安国长公主站稳脚跟、稳定朝局人心。
我们想要胜利,就必须以快打快,趁她立足未稳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率领兵马护送陛下直奔江陵城,沿途不断敲锣打鼓宣传造势,宣扬讨逆平叛的义举,不给安国长公主从容谋划的机会。
也让那些对陛下忠心的臣民知道陛下尚在人间,不至于彷徨无措,如此才有戡定叛乱的机会。大人,您以为如何?”
杨谦见他的奇思妙想不像是信口胡诌,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燕王朱棣的“靖难之役”。
当年建文帝朱允炆强势削藩,燕王朱棣被迫起兵反抗,在朝廷大军的连番征讨下,朱棣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后来姚广孝建议朱棣率军直取京师,一路势如破竹,金陵城应声而下,建文帝自焚而死,于是才有了名垂青史的明成祖。
这破釜沉舟的战术等于把自己逼到绝境,不留一丝一毫余地,大获全胜也还罢了,不幸战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杨谦并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只担心会不会害死项樱,所以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