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光秃秃的石山,斜坡上乱石嶙峋,没有树,只有一些低矮的枯草,百步外有一块极大极平的大白石。
项樱披着孔雀绒圆领大披风,身影绰约多姿,缓步走向大白石,韦廷默默跟在后面。
二人短暂寒暄后,开始低声交谈。
他们面向石山,背对营地,声音压的极低,众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更看不到他们嘴唇的动向,这让精通读唇的杜康没有用武之地。
他们聊了很久,从夕阳西下聊到暮色苍茫,三三两两的暮鸦不时飞过头顶,噶的声音让人心中极不舒服。
众人均知二人此番洽谈意义非凡,极有可能决定楚国未来的命运,决定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是生是死,就看项樱能否说服韦廷。
营地开始点亮火把,一排排火光如长龙一样,顺着营寨四周蔓延,照的周围灯火通明。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火光覆盖的地方越来越宽,项樱韦廷身上蒙上一层红纱般的光彩。
杨谦等人看着情况渐渐不妙,项樱情绪非常激动,时而仰面大哭,时而不住摇晃,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
瞧她架势似乎随时可能倒地。
曹子昂黄石标杜康等人神情凝重,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慌。
此情此景便是什么都听不见,也能猜到双方没有达成共识,韦廷不知说了什么话,竟让项樱的情绪濒临崩溃。
韦廷成功击溃了项樱的心理防线,他倒是悠然背负双手,一副从容自若的姿态。
杨谦见项樱哭的越来越伤心,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夸张,悬着的心再也按耐不住,发疯一般冲了过去,大叫道:“樱儿,怎么啦?干嘛一直哭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项樱身旁,眼看相距项樱不到一丈距离。
不动如山的韦廷眼角余光觑见飞奔而来的杨谦,眼神冰冷如刀,发出如千年寒冰的冷酷声音:“放肆!”
左手袍袖随意一挥,一股汹涌澎湃的掌力如怒海狂潮扑向杨谦,掌风中隐隐然夹着雷霆霹雳之声。
杨谦见到他的第一眼,从他身上散发的恐怖威压,就猜到他必拥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待见他随随便便一掌竟有如此气势,还在秋明素竹韵之上,几乎都快赶上天煞神掌萧狂鸣和半步山河毕云天,对他绝无半点轻视。
但觉前方似有惊涛骇浪当头卷来,呼吸一滞,情知他的武功可能比想象的更强,急忙斜身避让,那股凌厉无俦的掌风贴着他胸口而走,轰的一声落在身后的地面上,激荡的沙石四处飞溅,坚硬地面硬生生凿出一个尺许深的深坑。
韦廷身形微晃,一步欺近丈许,足以开碑裂石的掌力拍向杨谦额头,似要将他一掌击毙。
杨谦正在向前疾冲,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如何迎战,慌慌张张使出四象擒拿手中的泥鳅绕,巧妙至极的从旁滑走,挥掌直取韦廷左肋。
韦廷咦了一声,就差没有蔑笑出声:“你这小子招式神妙无比,可惜练的乱七八糟,简直是糟蹋了上乘武功。”右肘顺势向下猛撞。
杨谦手臂刚要碰到韦廷左肋,待见韦廷右肘铁锤一般砸下,情知这一下若被击中,以他的内功之强,自己右臂铁定要断。
然而韦廷出手快如追风逐电,杨谦的武功远不能随心所欲,右手出击的力道太强,想要撤回已是力有不逮,胆战心惊之下,脑海好像被格式化了,所有武功招式顷刻间忘的干干净净,左手歪歪扭扭缠住韦廷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