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命杜康将地形图挂在御轿侧面,干脆利落的单刀直入:“诸位,眼下我们前有坚城后有重兵,韦廷给定的期限不到十个时辰,各位可有妙计扭转乾坤?
长公主,靳侍卫,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清楚我们的状况,我简单跟你们介绍一下。
按照最初计划,我们是要在鱼跃城旁的白浪滩渡江,然后长驱直入杀向江陵城。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鱼跃城的守将投靠了项黛,拒绝我们过江,派人把所有渡船赶到西岸,摆出迎战架势。
城里驻扎五千精兵,守城器械一应俱全,我们手里只有两千兵马,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拿坚城束手无策,暂时不可能渡过荆水。
更糟糕的是,今天上午江陵道大都督韦廷突然率兵抢占铜山、松溪、佛朗三地,前锋部队距离我们不到四十里,算是切断了我们的后路,北面已成绝路。
杜康将军曾经提议,我们可以翻过荆山,奇袭东边谷城,先抢一座城池站稳脚跟,再徐徐谋划讨逆大业。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选择也不多了,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探讨探讨,接下来到底怎么走?
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不必拘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向来很少主动开口的项樱掀开珠帘,在车窗外露出半边惨白的俏脸,声如冷玉道:“姑姑,各位将军,杨柳所言条理清晰脉络清楚,朕就不赘述了。
朕只说一句,就算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请大家群策群力,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管是谁,只要能出奇计走出绝境,朕必有重赏,封侯拜相,赏赐金银珠宝,均无不可。”
杨谦心头剧震,抬头望向项樱。
认识她一个多月,朝夕相处一个多月,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项樱自称为朕,而不是我。
杨谦明白,自称为“我”时,她是视皇权富贵为粪土、一心想要逃避责任的清纯少女。
自称为“朕”时,她才是真正双肩担国运的一国之君。
曹子昂等人听了她的话,神情极为凝重。对于当前的艰难处境,常年驻守边关的悍将比谁都清楚。
战场不比庙堂,庙堂之上可以夸夸其谈,舌灿莲花地涌金莲,不负任何责任。
战场需凭实力说话,一言一行关系着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来不得半点虚头巴脑的东西。
安宁长公主是个空心大萝卜,对沙场征伐之事一窍不通,自然不敢胡言乱语。
靳怀安、拓跋烨、党宏图三人历经千辛万苦捡回一条命,惊魂尚未完全归位,况且他们常年在太安宫中侍奉不问国事的陆太后,于军国大事所知有限,也不轻易开口。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曹子昂、黄石标、杜康、康雒等将士,要破此局,还得寄希望于这些身经百战的边关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