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雒点头道:“正是。”
杜康面色渐转忧虑:“那就有点棘手,韦波不足虑,韦廷却不容小觑呀,铜山还是不好打。”
康雒唯恐众人被杜康的担忧动摇决心,从而放弃攻打铜山的奇计,急忙补充道:“杜将军,此言差矣,我看韦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韦廷虽然有幸当上江陵道大都督、上柱国,不过是仗着跟太子褐的亲厚关系,严格来说,他和韦波其实是一丘之貉。
他的武功虽强,但似乎不擅长排兵布阵、指挥作战,此次北伐之前也没有亲自带兵打仗的履历。
依我之见,韦廷韦波父子骄狂的很,没把我们这点人马放在眼里。
据哨骑探到的消息,今天上午韦波率军抵达铜山北麓平原后,竟然不曾构筑防御工事,没有挖沟建寨、设置陷阱,绊马索、陷马沟、铁蒺藜一概全无。
他们只是随随便便搭建了一个简易营地,外围摆了一排松松垮垮的篱笆。
有些将领还在营帐喝酒划拳,酩酊大醉,据说兵营里还藏着军妓,沉迷酒色、军心散漫,这些都是兵家之大忌。
韦廷回到铜山大营时天已全黑,相信也不会趁夜构建防御工事,铜山大营就是一群不设防的待宰羔羊。
正所谓骄兵必败。陛下,大人,末将敢用性命发誓,只要给我五百精骑,我必能踏平铜山大营,一举击溃韦波五千兵马。”
康雒说的唾沫横飞激情洋溢,睥睨天下的壮志豪情感染到所有人。
杨谦听的热血沸腾,双手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像甘宁一样百骑劫营。
他自知没有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本事,但愿意效仿刘邦,将用人识人作为第一要旨,拍着康雒肩膀称赞道:“说的好,康将军,你有这等壮志豪情,我杨柳自然要成人之美,陪你豪赌一把。左右是无路可走,反戈一击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杜康神色凝重盯着地图,似在询问康雒又似在喃喃自语:“另外几路兵马的情况有没有摸清?”
康雒理了理思绪,伸手在地图上指指戳戳:“杜将军,韦廷将几万兵马一分为四,铜山、松溪、佛朗三地前锋营均为五千人。
松溪方向的主将是诸葛昕,他是江陵道大都督府左车将军。佛朗方向的主将是房遗恨,他是江陵道大都督府嫖姚将军。
其余两万多人停在铜山七十里外的清源谷地,韦廷今晚来不及返回清源大本营,若末将猜的没错,清源大本营应该是江陵道大都督府长史嵇少陵代为坐镇。
松溪距离铜山北麓平原足有九十多里,佛朗距离铜山有两百多里。
只要我们进兵迅速,一个时辰内打垮铜山大营,彻底收服铜山兵马,必能一举震慑其余三路兵马,说不定有望兵不血刃戡定江北局势。”
曹子昂眼中光芒越来越炽热,摸着腮帮子沉吟道:“如此说来,偷袭铜山似乎有点胜算。不过康雒,我有一言,你可愿听?”
战意蓬勃的康雒拱手道:“不敢,请将军示下。”
面容坚毅的曹子昂离座而起,缓步走到地图旁,手指铜山位置道:“这一仗要么不打,打的话就要大获全胜,最好能够一举击毙韦廷,然后借助陛下旗帜收服那五千兵马,若是谋划得当,甚至有望受降韦廷麾下所有兵马。
这些兵马原来就是江陵道江夏道抽调出来的,对陛下和靠山王极为忠诚,就算有一部分因为韦廷倒向了安国长公主,但大多数人肯定不会附逆作乱的。”
杜康双掌重重一拍,满眼泛出精光:“对,如果决定奇袭铜山大营,就要把作战目标定为诛杀韦廷,实施一次彻彻底底的斩首行动。
只要除掉韦廷,死局顷刻就能翻转过来。到时候陛下登高一呼,数万兵马必会倒戈相向,唯陛下之命是从。”
又朝康雒狂赞道:“好小子,果然有勇有谋,如此死局竟被你一言轻轻松松扭转过来。”
安宁长公主越听越怕,忍无可忍咆哮道:“你们都得了失心疯?妄想用两千兵马击败四万兵马,想死也不用这么鲁莽呀?”
杨谦的声音冷酷不似以往:“我们不是要用两千兵马击败四万兵马,而是要用两千兵马诛杀一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替陛下夺回四万项家军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