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甚神情紧张,道:“大人...莫要消遣我们,大人乃是皇夫,身份何等显赫,怎能与我们这种小人物结拜呢?”
张牧讪讪道:“大人这是拿我们开玩笑吧?”
杨谦板着脸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嘛?我们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结拜又如何?
什么皇夫不皇夫的,没遇到陛下之前,我只是个浪迹江湖的无名小卒,哪有什么显赫可言?
一句话,我认定你们是我兄弟,就看你们给不给面子。”
在他们面前张开双手,等待他们响应。
二人相视一望,满脸露出狂喜,踌躇半晌,见杨谦不似作伪,急忙抓住杨谦的手,声音颤抖:“大人不嫌我们出身寒微,愿意屈尊结拜,我等自是求之不得,愿跟大人结为异姓兄弟。”
三人都是说干就干的急性子,当即就在帐里屈膝跪下,懒得找香烛纸钱,索性对着营帐拜了三拜,用最简单的仪式完成桃园三结义。
拜完后,三人原要按年龄排序,高甚二十三岁,张牧比高甚小半岁,排行第二,杨谦刚过十九岁,应是高甚当大哥、张牧当二哥,杨谦是三弟。
但高甚张牧知道进退,坚持“兄弟身份尊贵,我等有幸与兄弟结拜已是三生有幸,岂敢当您的大哥?”执意要尊杨谦为大哥,高甚第二、张牧第三。
杨谦见他们执意如此,想着当大哥自然强于三弟,索性就顺坡下驴,坐上头把交椅,成了二人的大哥。
结拜完毕,高甚张牧急于在大哥面前表忠心,提议立即调动自己的兵马冲向御营,护送杨谦去看皇帝项樱,靳怀安等人如若阻挡,干脆乱箭射死他们。
杨谦亦有此心,刚要去调兵遣将,曹子昂等人操练完毕,跑来跟杨谦商议抢粮一事。
杨谦知道有他们在场,调兵冲击御营肯定会被阻止,便将此事暂时搁置,请三人坐下说话。
高甚张牧颇有自知之明,刚要退出营帐,杨谦顺手拦住他们:“两位兄弟,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心腹,议事时你们无需回避,就在旁边听着,况且这事多半还要你们出点力。”
曹子昂等人看了一眼高甚张牧,心中生疑,明明昨晚才将他们调到杨谦帐外当护卫,为何过一个晚上,他们就变得亲如兄弟了?
不过这些是芝麻小事,他们也不在意,只想把精神投注到大事上。
曹子昂说道:“杨大人,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附近较大的财主有两家,东北洪恩镇的洪大官人家,正南江口镇的徐大官人家。
徐大官人名叫徐艺,祖上当过大燕王朝的侯爷,一百多年前就是江北望族,门生故吏遍布各地。
最近几十年,几代家主没有入仕为官,但他们耕读传家、家风严谨、口碑极好,与地方官府来往密切。
虽说坐拥数十万顷良田,但常年减免佃户的租子,收到的租子并不多,经常送粮给贫苦人家,救济孤寡,他们家里似乎没有多少存粮,抢他们容易激起民愤,地方官府也会紧追不放,不好善后。
那个洪大官人本名洪成滔,周边百姓都叫他洪扒皮。
他祖上是个县官,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大肆鱼肉乡里,短短三十几年兼并数万顷良田,佃租特别高,往死里盘剥百姓,家里粮食堆积如山。
这种为富不仁的财主不抢白不抢,抢了就当是劫富济贫,顺道把粮食分一些给贫苦百姓,就算以后被朝廷查了出来,我们就说是为百姓打抱不平,相信朝廷也会从轻发落的。”
杨谦暗自好笑:“曹子昂的确不是寻常兵匪,抢粮食前还反复盘算。哎,他们顾虑重重,确实不如高甚张牧等人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