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呼吸不觉滞了一下,骇然瞪着陌行空身后的剑客。
快,好快的剑法,他们的剑法几乎可与秋明素比肩。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剑法精妙的高手?
陌行空掏出一块雪白丝绸帕子,装模作样捂住鼻子,轻声呵斥四名剑客:“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楼主大人在此,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当心楼主大人把你们法办。”
假模假样骂完,才以极小幅度弯腰鞠躬,笑呵呵请罪:“属下陌行空参见楼主大人。
属下御下不严,这几个兔崽子竟在楼主大人面前拔剑杀人,触犯国法,属下罪该万死,请楼主大人法外开恩,饶他们一条狗命吧。”
他嘴巴上是在向尊钺请罪,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敬意。
杨谦冷冷看着这人的浮夸演技,猜不透他们的身份。
尊钺抬了抬手:“副楼主大人,你我都是一个楼里的兄弟,多少年风里来雨里去,有过同舟共济,有过生死与共,在我面前你何必如此客气呢?你的礼越多,反而显得我们太过生疏。”
杨谦眼前一亮,转头看向尊钺,心里七上八下。
“副楼主大人?陌行空是淄衣楼的人,还是副楼主?他是哪一楼的副楼主,难道是总楼的副楼主?
记得蜂勇卫府的人曾经说过,淄衣楼总楼主尊钺之下设有多名副楼主,除了明面上挂着副楼主头衔的楚河十七连环坞总舵主符镇江,其余几大副楼主身份神秘,一概不向外界公布,就连神通广大的蜂勇卫府迄今也没有摸清所有副楼主的身份,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一个。
瞧他们暗藏杀机的话锋,陌行空这个副楼主和尊钺的关系肯定不太和睦,说不定就是陌行空出卖了尊钺,尊钺才会落到这等地步。”
杨谦尚在胡思乱想,尊钺却像是有意向他诉说,偏着头道:“杨兄弟,快来见过咱们淄衣楼身份最神秘的一位副楼主,陌行空副楼主。
他原是摩尼教的教主,二十多年前,魏国太师杨镇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灭佛灭道。
摩尼教非佛非道,但也遭了池鱼之殃,大量供奉明尊圣火的寺庙被拆毁,陌行空等教徒被魏国官府驱逐出境。
陌行空走投无路,被迫来到楚国传教,在民间造成很坏的影响。
王爷派我前去交涉,劝他们不要传播乱七八糟的教义,我带着一批高手进入摩尼教总坛,跟他们打了一架,差点灭了他们所谓的圣火。
他们向我投降,愿意归附淄衣楼。
我念在他们并未犯下重罪,且教徒遍布天下,好心收留他们,还赏给他一个副楼主,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
前些天我意识到韦廷在悄悄调兵遣将,准备对陛下的讨逆军动手,就带着淄衣楼的人趁夜离开壶关,准备紧急返回江陵城。
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咱们的副楼主陌行空不知何时被鄱阳侯夏侯锡收买了,为了抢夺王爷交给我保管的楚国玉玺,他们在我的饭菜中偷偷下了无色无味的化功散。
我中毒之后功力全失,但猜不透是谁下的毒手。当时我身边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有嫌疑,为了保住玉玺不落入奸人手里,我只得冒险离开他们,独自亡命江湖。
后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终究棋差一着,没算到他会花钱去请朱砂门的人。那几个杀手在茶山坳截住我,意图用刑讯逼我交出玉玺。
他们挑断我的脚筋,我却因祸得福,中的毒药从伤口流了出去,功力慢慢恢复,此事你是见证者,我就不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