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外。
数万人静的令人窒息。
一股恐怖威压席卷全场。
刚由刑部侍郎擢升为刑部尚书的郭迎融身材矮小,但气场很强,一身杀气不在武将之下。
他冷哼,看皇帝的眼神满是不屑。
“回太师,以下臣愚见,右卫大将军无罪,不当罚。
陛下贵为天子,临朝称制三十五年,于国无功,于民无德,今无故欲诛有功之臣,实乃无道昏君,恐为臣民所弃。
太师身为帝师,肩负辅弼君王、匡扶社稷的使命,还请太师督责陛下。”
杨谦嘴角上扬,差点发出哂笑。
太师老爹真会玩,满朝文武是你的人,谁是谁非,还不是你说了算?
什么三法司会审,审个屁呀。
皇帝满脸黑线。
眼神若能化作利剑,郭迎融已被他万剑分尸。
“郭迎融,你莫非眼盲?此獠刀挟天子,你看不见吗?”
郭迎融回敬一声呵呵。
“陛下,恕臣眼拙,并未看到右卫大将军有何不臣之举。
右卫大将军率西征军在苦寒之地浴血苦战数月,为国拓土千里,立下近世罕见功勋。
陛下于有功之将不赏,反而无故寻衅滋事,吹毛求疵,恶意诽谤中伤右卫大将军,不怕寒了三军将士和全体臣民的心吗?”
皇帝怒不可遏,指着郭迎融厉声大吼:“乱臣贼子,你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是非?不怕遭天谴吗?”
郭迎融眸寒如冰,嘴角微翘。
“上天仁德,还不至于昏聩到惩罚有功之臣。陛下若是一意孤行,倒行逆施,才是真正令臣民感到齿冷。”
臧罴大笑。
“陛下,你先别急着问末将的罪。
末将有件礼物原要敬呈陛下,被陛下胡搅蛮缠,差点把大事忘了。来人。”
他朝身后一名虬髯将领招了招手。
那人颔首,解下马背一个黑布木匣,跑步前进,将木匣递给臧罴,转身返回队列。
皇帝萧元鹰凝视木匣,大惑不解。
臧罴将木匣送给皇帝萧元鹰,笑容灿烂。
“陛下,前些天,末将在关内道偶遇一伙强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当道奸淫,可恨至极。
末将眼里容不得沙子,立刻宰了那伙强人,为民除害。此乃贼首首级,敬呈陛下御览。”
翻开木匣请皇帝观看里面的东西。
皇帝萧元鹰先是一头雾水。
“臧罴,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伙为非作歹的强人,杀了就杀了,何必将首级拿到朕面前耀武扬威...”
皇帝忽地浑身抽搐,差点晕死。
“啊!”
众臣恨不得将脖子伸进木匣,看一看里面究竟装的是谁。
臧罴咧起嘴角哂笑。
皇帝萧元鹰双手哆嗦的接过木匣,死死盯着匣中之物。
短暂震怒后,皇帝萧元鹰猛地抬头,怒视臧罴。
“臧罴,你这匹夫擅杀皇子?”
众臣瞳孔剧震。
前些日子萧家四个成年皇子封王爵。
四皇子萧承仁为秦王,封地在关内道灵台府。
臧罴从关内道班师回朝,不消说,死在他手里的必是秦王萧承仁。
秦王萧承仁就这么被杀了?
萧家虽是被架空的吉祥物,但如此光明正大斩杀皇子倒是罕见。
臧罴张大嘴巴佯装惊讶。
“陛下说贼首是皇子?不会吧?
皇子怎么可能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呢?
陛下不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皇帝萧元鹰虎目含泪,捧着木匣喃喃轻呼。
“皇儿...皇儿...是朕害了你...”
暮春的风很柔,地面的新芽翠绿。
朱雀门外凛冽肃杀,犹如寒冬。
数万人冷冷看着皇帝伤心落泪。
许久,皇帝以衣袖轻拭泪水,抬头怒视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