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泽的声音从车内平静传出。
“赵繇之事,确与我等有些瓜葛。他如今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一些时日反省。夏先生若是不放心,派人沿途寻访便是。”
这番话,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赵繇在他们手中。
夏昼川闻言,心中大石略微放下,至少性命无虞。
他再次对符泽拱手。
“多谢符公子告知。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回书院禀报此事,安排人手寻找。公子一路保重。”
符泽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夏昼川不再多言,对着身后几名儒修示意,一行人转身匆匆离去,显然是要立刻回报并着手处理赵繇之事。
眼见山崖书院的人一走,刘萧哪里还敢停留片刻。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平安和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随即也顾不上地上那些还在呻吟的手下,带着残余的几个还能动的家仆,灰溜溜地钻入人群,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散尽,只余下刘萧和他那几个尚能站立的家仆,以及一地哀嚎的同伴。
方才夏昼川在时,他还敢怒不敢言,此刻那股后怕与屈辱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尤其是刘萧,他出门在外,何时不是自报家门便引来一片奉承敬畏,今日却在山崖书院的地界,被人当众打脸,而且还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车夫!
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更让他遍体生寒的,是回家之后如何向他那位以治家严厉着称的母亲刘夫人交代。
此次他兴师动众,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折损了人手,丢尽了平卢郡刘家的颜面,母亲那里定然不会轻饶。
“萧……萧哥,现在怎么办?”
一个家仆捂着肿胀的脸颊,声音含混不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其余几人也是噤若寒蝉,望着刘萧,等待他的示下。
刘萧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地扫过符泽马车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呻吟的手下,脑中飞速盘算。
硬碰硬肯定不行,那马车里的人深不可测,连那个少年车夫都如此生猛,他可不想再自取其辱。
“回去……回去如实禀报,只会让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萧咬牙切齿,脑中灵光一闪,一个阴险的念头浮现。
“那符泽一行人,绝非等闲!尤其是那个车夫,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定然是得了什么逆天机缘,或是那符泽手中,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至宝相助!”
几个家仆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对对!萧哥说得是!那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败我们这么多练家子?定是那符泽暗中用了什么宝物,不然就是那小子身上藏了什么神兵利器!”
“没错!我们不是败给了那小子,是败给了他们手中的宝物!”
几人七嘴八舌,迅速统一了口径。
将失败归咎于对方的强大宝物,而非自身无能,这无疑是最好的托词。
回到刘府,刘萧果然将这番“精心编排”的言辞,添油加醋地向刘夫人禀报。
刘夫人端坐于主位,保养得宜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