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就在稚圭剑影纷飞,将那些企图趁乱逃窜的妖卒一一斩落马下,妖血汇聚成溪之际,另一边的周建也未曾有片刻耽搁。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体内残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向城墙各处的阵眼石。
先前被妖血污浊的节点,在陈平安与其他剑修的奋力清理与修补下,已基本恢复。
此刻,随着周建最后一道法诀打入,整座剑气长城的护城大阵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光幕拔地而起,如倒扣的琉璃巨碗,将整座城池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内。
光幕之上,无数玄奥符文流转不定,散发着沛然浩瀚的气息,将残余的妖气尽数隔绝在外。
“成功了!”周建望着那稳固如山的光幕,整个人如释重负,险些瘫软在地。
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衣衫,脸上却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心中对符泽的感激,此刻已是无以复加。
若非这位殿下……提醒与雷霆手段,此刻城中百姓,还不知要死伤多少!
他周建,恐怕便是万死亦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方能稍减心中愧疚。这护城大阵,怕是也早已彻底崩溃,剑气长城,或许已成人间炼狱!
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周建便是一阵后怕,望向远处符泽那浴血奋战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战场中央,那裂骨魔将眼见护城大阵彻底启动,光华冲霄,将所有退路尽数封死,又感知到自己麾下潜伏的妖卒气息在稚圭的剑下飞速消逝,那双血色巨眼中的暴戾与凶残,渐渐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所取代。
它嘶声怒吼,声震四野。
“竖子卑鄙!你……你定是用了什么本将不知道的阴诡伎俩!否则,凭你这黄口小儿,如何能与本将周旋至此?!”
它不相信,一个纯粹武夫,即便再妖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它逼到如此境地,更不可能提前预知它所有的布置!
这其中,定有猫腻!
符泽长枪一抖,挽了个枪花,枪尖斜指地面,冷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孽畜,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如今大势已去,摆在你面前的事实,还需要本皇子多费唇舌解释?”
他语气中的嘲弄,不加掩饰。
“你……!”裂骨魔将气得浑身骨甲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一口妖血险些喷出。
它知道,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千年凶妖的尊严,让它不愿就此束手待毙。
它恶狠狠地盯着符泽,血眸中闪过一丝怨毒与不甘。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类小子!今日之耻,本将记下了!山高水长,他日再见,本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它猛地一跺脚,庞大的身躯竟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便要朝着城墙某个薄弱处强行突围!
“现在才想走?谁允你来日方长了?”
符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左手捏诀,虚空一探,一条金光灿灿的绳索骤然自他袖中飞射而出!
那绳索快若闪电,迎风便涨,赫然是先前斩杀蛛妖时曾昙花一现,此刻却气息更为凝练厚重的——捆龙索!